大理寺。
昏暗幽森的刑房之中,有一男子被绑在行刑架上,正是刚才潜入孟府的那名男子。
他闭着眼,像是晕了过去。
顾凛忱仍旧是那身玄黑锦袍,腰间香囊随着他的走动轻晃。
他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眼皮缓缓一撩,一旁的差役会意,直接舀了水泼了过去。
“额……”
那男子陡然惊醒,乍一见这昏暗的环境,还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里。。。?”
然而待他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顾凛忱时,霎时噤了声。
被顾凛忱抓到,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一旁的差役威吓着问,“姓名!”
男子恹恹道,“吴瑞。”
“哪里人?”
“洛京人。”
差役又问,“知道为什么被抓吗?”
吴瑞梗着脖子道,“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顾凛忱抬眸睨他,不疾不徐地换了个问题,“说说吧,为何潜入孟府。”
“我。。。”
“之前孟府修缮我来帮工,孟家欠了我工钱,我来讨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所以就。。。就趁着今日所有人都在前厅,翻进后院想拿点值钱的东西。”
话音坠地,刑房之中陷入一片沉静,只有一旁的火盆滋啦作响。
顾凛忱靠在椅背上,长指在桌上轻叩,“想来是大理寺待客之道还不够好,才让你不想据实相告。”
他轻轻摆了摆手,差役直接拎着一壶水和纸张上前,将纸盖在吴瑞脸上,倒水。
水湿了纸,纸糊在脸上,周遭的空气被瞬间掠夺。
“呃呃呃。。。唔唔。。。”
吴瑞费力喘气,想要多争取些空气,可纸张被他越吸越紧。
几乎要窒息。
绑着他手的铁链哗啦作响,然而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顾凛忱不开口,那纸张便一张接一张地往上叠。
吴瑞脖颈涨粗红,青筋暴起,低闷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顾凛忱才缓缓摆手。
差役将纸张全都扒下来,吴瑞如获重生一般,涕泪横流地费力大喘气。
“死的感觉怎么样,要再试一次吗?”
吴瑞疯狂摇头后又点头,“顾大人,你杀了我吧。”
“是我贪图钱财,是我的错,求求你。。。你杀了我吧。”
“啧,”顾凛忱睨他一眼,“真没意思。”
吴瑞这样的反应,顾凛忱已经全然明白,想必是温亭才拿捏了他全家妻儿老小的性命,这才逼得他为他卖命。
顾凛忱看向站在旁边的敕奕,“把许鹭带过来。”
闻言,吴瑞倏地抬头,眼神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