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录音机在转动。
不管陈亮同意不同意,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将被完整的记录下来。
“你被苟胜朗举报了。”
“他举报我什么事?”
刘海洋问道:“苟胜朗的妻子黄郦,她现在人在美国,你认识她吗?”
陈亮点着头道:“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曾经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普通朋友。确切的讲,是同学加朋友,是市党校的同学。”
刘海洋道:“苟胜朗举报你与他的妻子黄郦通奸,并怀上了孩子,就是苟胜朗现在的儿子。”
陈亮不慌不忙,反而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书记,他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继继,我听你说。”
陈亮道:“黄郦在嫁给苟胜朗以前,是许仲华的老婆。就是岭东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许仲华,两个人当时结婚已有两年。在那以前,我并不认识黄郦。对许仲华,也是我认识他,他却并不认识我。”
“那年夏天,我和黄郦都在市党校学习。党校有个游泳池,黄郦在非开放时间跑去游泳,因腿抽筋而溺水。起好我路过,我就跳下去把她救上来。当时她已昏迷不醒,我就对她进行了一番抢救,包括人工呼吸。”
“但正好就在这时,许仲华来党校接黄郦回家,看到我正对黄郦人工呼吸,就说我是污辱他的妻子。他就跟我打架,打架他哪打得过我,他被我打进了医院。当时我血气方刚,我当着他的面,也是当众宣布,我要挖他的墙脚,把他的老婆抢过来。”
“说归说,做归做。像那种事,叫得最响,反而不会去做。从那以后,我与黄郦只保持着同学加朋友的关系。再后来,从党校出来,我们各奔东西,她在岭东市,我在北浦县。直到许仲华和黄郦两口子调到北浦县工作,我们才经常见面。但因为我当时与许仲华关系不好,所以我与黄郦没有私下往来。”
“后来,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当时,北浦县申请撤县设市,我与许仲华还有黄郦,我们都在省城。苟胜朗是岭东市的副市长,正好也在省城。不知怎么的,黄郦与苟胜朗搞到了一起。”
“关于这个事,我不太清楚。但许仲华同志应该是清楚的,我听人说,许仲华还抓过苟胜朗和黄郦的现行。后来不久,许仲华与黄郦离婚。再后来不久,苟胜朗就娶了黄郦。再再后来,苟胜朗就有了儿子。”
说到这里,陈亮停了下来。刘海洋看着陈亮问道:“没了?”
陈亮点点头,“没了。从省城回来,黄郦调回到岭东市,从许夫人变成苟夫人后,我与她断了联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刘海洋看了看颜正平。
颜正平道:“这个黄郦好奇怪啊。迅速离婚,又迅速结婚,有点不正常。”
陈亮笑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与许仲华关系缓和,我曾问过他,他也搞不明白。”
刘海洋沉思良久。
“小陈,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颜正平在前,陈亮在后,二人离开了刘海洋的办公室。
刘海洋拿起电话,打给岭东市的许仲华。
许仲华是省委宣传部长的乘龙快婿,但刘海洋公事公办,一点都不客气。
许仲华所说,与陈亮所说基本一致。
许仲华还坚持认为,苟胜朗和黄郦的儿子,其实是他的的孩子,与陈亮没有一点关系。
打完电话,刘海洋起身出门,来到省纪委书记张国良的办公室。
正好,除了书记在,常务副书记于飞也在。
于飞问道:“老刘,怎么样?”
刘海洋笑道:“很显然,陈亮和许仲华早已化敌为友。不仅如此,二人还建立了攻守同盟的关系。”
于飞也笑道:“老刘,你这话上纲上线了。”
刘海洋道:“那个许仲华还说,宁愿那是陈亮的儿子,也不希望是苟胜朗的儿子。”
张国良只听不说。
于飞偏爱陈亮,有心袒护,“书记,老刘,咱们认真严肃的讨论一下。即使那个孩子真的是陈亮的儿子,那又怎么样?咱们能给他定多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