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手法得当,极细的金针可以挑起薄薄的表皮,像是蒙上了一层最轻薄的纱。
一溜儿排下来,在烛光下生辉,煞是好看。
起先他手法不行,试了许多次。
不是扎地太深,戳进去了里头,就是扎地太浅,过了针尖表皮就被挑破了。
扎地太深再拔出来,会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血冒出来没多久,就停了,留下个血痂。
高源景想了一下,若是裴萧萧这身冰肌玉骨,想来就是遍布血痂,也更有趣味。
他的眼神让裴萧萧很不舒服。
这是来源于女性敏锐的第六感,直觉这个男人心怀不良企图。
裴萧萧端着空碗,朝身后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那壮汉装若无视,举着大勺上前,挤到了裴萧萧和高源景中间,隔开他们。
高源景面色不虞,皱了皱眉,不经意间看到了壮汉挽起袖子后,露出的手臂。
“这幅点青倒是好。”
“王爷谬赞。”
那壮汉撸高袖子,露出整个手臂,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天王像。
“早些年,寻了个手艺好的,花了不少银子。得王爷夸赞,这钱倒也花的值。”
高源景漫不经心地又说了几句,便不再出声。 。
吴大妮捏着筷子,两眼瞪了出来。
里屋也传来筷子落地的声音。
“孩子大了,该找个活计做做,也好给大姐你分担分担。”
吴大妮瘪嘴,眼眶登时就红了。
“昨儿我上府里去找娘借钱,是不是又闹了一出?”
“这回是真没法子了……往后、往后我再不去了。你们可别再为了我的事吵吵。”
公西玉泉笑了笑,哄着小侄子大口扒饭。
“你是我姐,我不向着你,向着谁去?”
“大侄子的事,你和姐夫商量商量,也听听大侄子的意见。要是商量好了,去府上给我个准信就成。”
“快吃吧。”
余光扫过,一个缺脚柜子上的草编螳螂,引起了公西玉泉的注意。
编织的手法,很是眼熟。
和他宝箱里藏着的几个草编,相似异常。
公西玉泉停了夹菜的动作,忽地笑开了,大口扒饭。
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义诊最后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前几日都热的多。
哪怕顶上有棚子遮着,裴萧萧也热到不行,衣服都被汗浸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
高源景带着几个不良人,本来过来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