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哭啦?眼睛红红的。”
太子强撑起一个笑。
“没呢,今日楚妃怎么让你过来了?是不是最近表现得好?”
九皇子把胸一挺。
“那是,我把《荀子·劝学》给背下来了!还得多亏二哥教我呢!”
他嘴上抱怨着。
“二哥比先生们教的好,你一说我就能记得住。先生们和母妃就只会打我手心。”
他偷眼去看两眼发直,明显有心事的太子,背在后面的手亮了出来。
“二哥,我带了蛐蛐过来,我们一起玩,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心里却咋舌。
刚才皇后娘娘在的时候,这些蛐蛐都不敢叫一声,现在走了,倒是叫得敞亮。
太子强打起精神,陪着弟弟玩耍,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邬皇后对自己说的话。
“你当她们是手足。她们的母亲当年可曾当我是姐妹?”
“你可知当年我过得有多艰难?”
“宫宴请了你外祖母来,却让她跪在下过雨的泥路上用膳。”
“你知不知道好几次,你险些就生不下来?要不是有那么多人明着暗着保护,你以为你能看得到今天早上的太阳?” 。
楚氏的老祖父心里有数,只要这次赈灾没出太大的纰漏,三皇子回京后就要封王了。
大小得是个国字打头的。
毕竟邬皇后在顶上盯着呢,谁反对,就暗示裴相摁死谁。
楚氏因为治《荀子》,与主流学派不同,《氏族志》上勉勉强强排了二等世族末。
楚氏的老祖父也想开了,蛰伏为先,万事莫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不仅细细嘱咐了次孙,还把跟随自己多年的管事暂时借了出去。
楚为成一一聆听,让老祖父放下心,临行前,还不忘和兄弟几个炫耀一番。
他爹眺望儿子兴高采烈,骑着高头大马远去的身影,心情甚是复杂。
他倒不在意儿子们崇拜裴文运。
毕竟那是他爹都夸的。
他郁闷的是,自己被妹妹叫进宫,狠狠骂了一顿。
让他以后别再撺掇外甥雄心勃勃。
“你妹妹我胸无大志,脑子也比不过皇后。你那外甥随了我。”
“若是兄长有本事,能把前头五个都给干掉,兄长也不会只在四品上打转上不去了。”
“当然了,兄长要是想要楚氏从《氏族志》上消失,也不想管我的死活,就只管放心大胆去干。”
这话都说出口了,他哪儿还有这胆子?
当然直接怂了。
本来还想弄个国舅当当,把楚氏的排名再往上提一提,现在是毫无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