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芷主动问:“侧王妃怎样了?”
虽然对亦芷有敌意,但紫菱还是说:“稳婆说是顺利的,已经要见着小世子的头了,奴婢们去取热水来。”
“本宫派个人替你们去。”
“不用了,”紫菱福了个身,傲慢强势:“这是成安王的第一个孩子,王妃说了,任何事不能假于人手,否则就怕有个闪失,谁也担待不起。”
我差点冷笑出声:“公主九五之尊,屡次帮忙你们不要,还明里暗里讽刺,不要命了?”
紫菱却仗着王府世子要出生,丝毫不怕:“谢姑娘想多了,奴婢还要去取水,可以走了吗?”
“去吧。”
亦芷完全不动怒,拉了我的手腕一把,将我带离了一些。
她的手有些冷。
我挣开她,反手将她的手握进手里捂热。
她垂眸看了一会儿,情绪都被睫羽掩盖,却说:“你自己的手也冰凉。”
我没顾及这些,只是问她:“公主觉得是世子还是郡主?”
似乎没有想过我会问这个问题,亦芷微微一愣。
她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往下说:“是郡主吧。”
冰凉的手在我掌心里一蜷。
亲卫的身影在林间消失,快马扬起绿叶的一片簌簌声。 。
经此动静,大家也没有心情玩乐了。
只听见营帐中不时传来孟冬宁的尖叫,和稳婆的催促声。
我没生过孩子,也第一次听人生孩子。
原来是这样撕心裂肺的。
“谢姑娘你也不怕,还敢跟进去看。”国公夫人嗔怪地说了我一句。
我轻轻一笑。
“是呀是呀,说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都不能看这些,看了就不敢生了。”
另一个夫人拍着胸脯,不时朝营帐望去一眼。
我想起我曾经经历过更可怖的场景,那是真正的孤立无援,是慢慢被绝望笼罩的痛苦。
相比起来,孟冬宁现在安全地,左右围绕着,在安全的地方,生下一个孩子,已经显得可贵。
如果我扭曲一些,也会怨恨,怨恨萧牧野,孟冬宁,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但孩子又是最可怜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这是?真吓着了?眼眶怎么红了?”国公夫人将我拽过去。
亦芷回头,眼神落在我身上。
“谢姑娘在想什么?”
我将捏紧的手松开,其实眼角的红是情绪翻涌,却不是害怕。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