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说:“你想清楚,千万种理由,也抵不过我女儿开心,若是你不想留在王府受气,便是带着孩子和离回王府,他也不能奈何你。”
我知道父亲说这话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有底气。
他已经卸任,萧牧野又是王爵,这无异于公然叫板。
但他为了我,为了给我底气,也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得罪萧牧野。
只为了我能不委屈待在王府。
“大不了就回青州,”父亲那时拍着我的肩,“天大地大,终归你快活最重要。”
我知道他向来以为为重,因此当年我闹着要嫁给萧牧野,他虽然不满意,却也未曾反驳。
只跟我说:“公孙侯爵,终归不是普通人,你一定要嫁吗?”
“我一定要嫁。”那时我笃定地说。
如果今日,父亲还能再问我一句,我定然会悔恨万分地摇头:“我不嫁!”
我不嫁了。
如果不是萧牧野,或许我永远也走不到这一步。
“爹!”我想去攥父亲的手,那里灰白一片,呈现出死亡的灰紫色。
我又去看娘亲,她同样紧闭双目,面目算不上安详。
“来晚啦!”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是那夜鹰。
他嘴角露出癫狂的笑意,看着萧牧野:“哪怕早半天来呢?我还道这两个老不死的究竟什么身份,就是没人来交赎金,还说什么,不能令家里人烦忧,真晦气。” 。
嘀嗒。
嘀嗒。
从竹床上漏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眼睛忽明忽暗,视物艰难,浑身僵硬——因为过于沉重动弹不得。
从皇后那个诡异的笑容到现在,慌乱不安的预感全都起头涌过来。
比我快一步的竟然是萧牧野。
他没有再听司珏说什么,整个人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一般,在我没看清他动作时,已经掀开了白帆。
露出的两张熟悉刻骨,却又苍老不已的脸,令我的表情空茫一片。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我挣扎着扑向前,呲目欲裂。
眼前这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人,是我在这世上至亲的人!
我的父亲母亲!
死前最后一次回沈府,是父亲辞去官职,准备回一趟老家省亲。
我去探望,那时已经因为萧牧野纳妾的事心交力瘁。
父亲看出我总在失神,于是特意招我去问了近况。
从衣食住行,到王府近来的生意,事无巨细。
父亲从小教导我一个行事准则: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