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蘅说怀孕的人思虑会变重,这是真的。
睡不着时,我就抱着喵喵,一遍遍在院子里走,踱步到海棠花树下,看着埋小金鱼的地方。
萧牧野不在,其实王府于我而言太过空旷和寂寞。
我嫁进来,原本就不是为了守着这个大宅子。
更不是为了什么王妃之位。
知道这样不对,儿女情长之外,其实还有许多可以操心的东西。
但我止不住。
止不住想萧牧野与孟冬宁在一起是怎样的,也跟与我在一起时一样寡言吗?
可他们是青梅竹马,能说的话一定有许多,又怎么可能寡言?
我把自己活的有点崩溃,为了个男人。
萧牧野像是难以置信:“蹲在那里,做什么?”
“会说话,”司珏措辞道:“我有几次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但我说不是。
我清楚记得。
我只是会问司珏:“王爷人呢,今夜回来吗?”
如果回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萧牧野怔愣了一瞬,复而一声冷笑:“她怕只是后悔那天,言辞诋毁冬宁。” 。
不知道他能否听见,可我知道,自己从这一刻起已经不一样了。
我重新生起希望。
要孙蘅和玉珠替我瞒着怀孕的事,我打算亲口跟萧牧野说。
有了孩子,我希望他重新考虑和孟冬宁的关系。
我那时还抱着如此天真的幻想。
却没想到,从那天起,无论我等的再晚,他也未回过王府。
再回来时,是带着孟冬宁到我面前,那时婚期迫近。
我更无法述之于口。
接下来种种,他成婚,我身死,皆是序幕。
到底是不曾说出口,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在听完司珏的话以后,他怔忪在原地很久。
而后才哑声问:“死了?”
“嗯。。。。是在您与侧王妃成婚前一个月。”
司珏此前来主院拿过萧牧野的文书,恰逢我将小金鱼埋在海棠花树下,因此他知道。
“不是养的好好的么?”萧牧野的神情显然不信司珏的话:“她请了园丁,自己更是日日亲自照料。”
他竟然还记得。
我冷眼看他,换做以前,我或许会有许多话想说,会想告诉他自己的委屈。
但如今,我什么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