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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连忙问道:“具体该怎么操作?”
王木匠说道:“北人不习水性,如果船只颠簸摇晃得厉害,北人容易晕船。咱们可以在船只底仓铺一些黄土,增加船只的重量和稳定性;同时在船舷之间铺上木板,就好像地板一样平稳,就能站着拉弓射箭了;再给每个船两侧多配置些棹桨,没有风时可以靠人力划船摆渡前行。而宋军的海船十分巨大,需要靠海风张开帆篷才能快速前行,靠人力划船十分缓慢。这样,有风时咱们不动,原地防守;无风时快速出击,宋船根本追不上。同时,可以准备大量火箭,射击宋军的帆船篷布,着火之后,他们自己就毁灭了,不用咱们动手。”
完颜宗弼一听大喜,立即进行分工安排,下令于一天一夜必须全部准备到位。
可是,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吹大风,宗弼心里十分焦躁。这时一个方士献计说:“心诚则灵。如果大帅想让天时帮助,就得诚心敬天。”
完颜宗弼问道:“怎么才算诚心?”
方士说道:“你得找到一颗仁者之心,贡献在祭台上面,再用你的血和白马肉祭祀上帝,就算诚心了。”
完颜宗弼说道:“这个好办。”
他就让人找来一个妇女,用刀挖出她的心脏,用托盘放置在祭台上;又杀死自己平时骑乘的大白马,把马头也放置在平台上。然后自己下跪,拔出佩刀,用刀尖对着自己的额头连划三刀,鲜血直接流了下来。他用左手掌心捧着接了些血,洒在祭台之上。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大风奇迹般地停止了。
第二天早上,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完颜宗弼下令迅速集合,开船出发!
却说韩世忠的巨型大船,本身就是准备水陆并用的,每艘大船上都载有马匹、士兵、家属、辎重物资。因此如果没有风帆助力,根本无法行动。
这时,韩世忠得到探报,金人的船只整体出动了。韩世忠发现这时金人犹如换了一批士兵,他们个个也不晕船了,也不怕水了,站在船舷上犹如在平地上一样稳当,感觉十分奇怪。金人看到宋人的大船无法行动,都嘲笑起来。
就在这时,金人的船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调转方向,直奔韩世忠大船而来。在距离大船五十米的地方,拉弓搭箭,一条条火舌直奔宋军大船。
由于大船篷布有油脂防雨,因此一点即起火。瞬间火光弥漫,
人乱而呼,马惊而嘶,家属、士兵乱作一团。被焚与堕江者,不可胜数。所焚之舟,蔽江而下,金人鼓棹,以轻舟追袭之,金鼓之声,震动天地。这一仗宋军大败,宋军统制官、右武大夫、成州团练使孙世询,武功大夫、吉州防御使严永吉,皆力战而死。
韩世忠看到形势发生逆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赶紧与其馀军士撤退至瓜步,抛弃掉船舟,顺着陆路一直跑到了镇江,才重新把溃兵聚集起来。宋军丢失的粮食、辎重,被在江边躲避战乱的人趁机偷走。完颜宗弼率领金军追击,直到弓矢、箭头消耗殆尽之后才撤军返回北方去了。
这一仗,韩世忠由主动变为被动,由胜转败,宋朝廷上下极为震惊。而金人由被动变为主动,反败为胜,完颜宗弼非常高兴。
金人看到大军顺利归来,终于放心了。于是完颜宗翰与右监军希尹、右都监耶律伊都一起去白水泊避暑,右副元帅完颜宗辅去儒州望云县的望国崖屯驻,左监军完颜昌留居潍州,而完颜宗弼自江南还屯六合县。
完颜宗弼集合将士,叫来陆渐、王木匠等人,进行宴会欢庆。完颜宗弼举起酒杯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感谢王木匠的绝妙主意,干杯!”
王木匠诚惶诚恐,跪地说道:“都是元帅指挥有方,金军才大获全胜。我年迈力衰,不能跟随大军驰骋,宴会之后,我就云游四方去了。”
完颜宗弼说道:“我也不强留你。金兵以骑兵奔袭为主,这次教训很深刻,以后金军尽量不要再走水路了。”
说完,完颜宗弼又拿来一个巨大皮质酒囊,倒满酒递给王木匠。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醉眼惺忪了。完颜宗弼给陆渐说道:“我休息去了,你带人护送王木匠出去吧。”
陆渐说道:“大帅!王木匠咱们不用了,可是南人还要用的。宋军用他造大船,岂不是对咱们的威胁吗?”
完颜宗弼酒醒了一半,也斜着眼睛说道“你们看着去办吧”,就半醉半醒地睡觉去了。
王木匠虽然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但还是始终惦记着他的五百两银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褡裢,银子都在里面,他就放心了。他驾着小船,准备沿长江南下,去黄天荡周边茅棚中收拾一下东西,就准备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过富家翁的生活。陆渐带了一名自己最信任的亲兵,作为陪伴,护送他去江边。这名亲兵原来就是陆渐在宋廷任职时的随从,跟随陆渐一起投降了金人。
来到江边,陆渐作揖和王木匠告别。王木匠归心似箭,焦急地伸长脖子在江边看望有没有船只。陆渐趁着王木匠不注意,一把抓住王木匠的褡裢袋,一脚将王木匠蹬入江中。谁知陆渐抓住褡裢袋的手没有及时松开,加之王木匠下意识的双手乱抓,连同陆渐一起跌入江中。
王木匠虽然年老力衰,但是毕竟在江河边从小长大的,水性十分了得,很快将不会游泳的陆渐压制在水下。这名卫兵也早就盯着王木匠的五百两银子,站在岸边装模作样呼救着,就是不去救援。不一会儿,陆渐就被淹死了。士兵一看陆渐死了,就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也逃走吧。”这时,王木匠精疲力尽,刚游到岸边,这名士兵一步跨上前,一刀砍掉他的头颅,抢过褡裢,飞也似地落草为寇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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