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纪宴霄在向她透露什么消息,又不好明说。
姜藏月思绪发散,门口内宦小欢子也好奇插了一句:“听闻早些时候大理寺卿府上许口酒都送到礼部尚书家中了,不仅用花络罩起来,还装上了八朵大花,女使今年才入宫,去瞧瞧热闹沾喜气也是好的。”
“真的?”满初带着脑海里的画面跟小欢子鸡同鸭讲地聊了一会儿。
“那可不。”安乐殿粗壮的树枝上,身着绯红锦袍的公子哥:“正所谓汴京富贵迷人眼,不去瞧瞧又怎知富贵。”
薛是非一蹦下了树,在开圣祭堂这三年里他倒也是见识过一些娶亲也凑过热闹,但到底比不上官宦人家的富贵,就连风俗也是大不相同的。青衣每日总想着廷尉府,揣着这么重的心思,人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人呐,就该活得自在些。
“薛是非你连皇宫也敢闯?”庭芜惊叹:“你还真不怕皇宫禁卫给你脑袋都削了!”
“看见那颗树没?”薛是非嗤笑一声:“从前就是让我爬断了,我会怕禁卫?”
庭芜斜眼:“听闻你从前腿受过伤,断的该不是树。”
薛是非:“”
那就是了,从前让禁卫围攻,断了腿。
“这是喜事儿吗?你们到底去不去蹭喜?姜姑娘?”薛是非挥挥手。
姜藏月道:“去看看。”
过了新年,大理寺卿府上娶新妇。
前几日男方送去了许口酒,女方收了之后便会将淡水两瓶、活鱼三五条和筷子一双,一起放进男方的酒瓶里,这叫做回鱼著。
等经了媒人往来,下了定,这才有了定数。
大皇子府邸,今日亦是解了禁足。
府内前院儿里青年一身缂丝藏蓝直缀,眉眼间气质沉稳许多,怀中还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孩,瞧着便手法熟练。
其人可不就是大皇子纪烨煜。
一旁含笑逗弄孩子的女子更是风韵犹存,芙蓉色的云缎料子衬得人却又多了几分娇艳欲滴。
“殿下,妾听闻今日大理寺卿府上娶新妇,您可要前去瞧瞧?”
芙蓉说起话来轻婉娇媚。
这半年来孩子降生,借着这个机会芙蓉彻底扶正成了正妃。纪烨煜和纪宴霄也彻底翻了脸。
这少不了芙蓉的枕头风,她日日打扮得精致用心,大皇子自然更加离不开她,对她越是看中,就越是笼络不住离散的人心。
兴许快了,如姜姑娘所说,要不了太久的光景她就能看见纪烨煜不得好死的下场。
“咿咿呀呀——”
怀中婴儿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一下握住了纪烨煜的手指。
“咿呀?”
芙蓉柔了眉眼笑道:“殿下今日可瞧见了,婉儿这是舍不得殿下呢,连妾看着心里都有些酸了。”
纪烨煜气息更是平和了些,拿起雪白的帕子替婴儿擦去嘴角的口水,这才放置一旁无奈笑:“我哪儿舍得薄待了你,竟让你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不过大理寺卿府上确实是要去一趟的,便是不能拉拢,也不能让他直接站在太子一党。”
如今太子回京,只怕朝堂之上不少墙头草说倒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