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粒语气紧绷,告诉傅宁有人正在撞他们家的门,气焰十分嚣张。
傅宁脸色登时就变了,她赶紧拿了车钥匙,匆匆往陈粒家赶。
临出门前,傅宁没忘把电门调到最大档数。
越来越不安稳的世道,她必须一再小心行事。
她这晚去了陈粒家,也就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有好几个人潜入她家,最后却被电死了只剩一个。
陈粒家在靠近二环的商业区,在没有极热之前,这一片地区是非常热闹的。
但也因为如此,这附近的租客很多,人也很杂。
乱起来的时候,这一片很容易被盯上。
到陈粒家的时候,傅宁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推门进去,月光倾撒下来,清楚照亮客厅里的惨案。
陈粒跪趴在地上,把头埋在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开始青灰的陈父怀里,发出类似小兽的呜咽声。
陈母坐在一旁,如同石雕般,满脸绝望。
这一幕,看得傅宁心疼。
她疾步走过去,叫了声阿姨,随后蹲在陈粒面前,将浑身瘫软的她拉到怀里,抹掉她糊了满脸的血,“陈粒,发生了什么事?”
陈粒颤抖着手搓了搓脸,神情悲戚而绝望,“宁宁,我爸爸为了保护我,被那些人连捅七刀,我……我是看着他咽气的。”
她往自己嘴上狠狠扇了两巴掌,“都怪我,这些天我不应该拦着我爸妈出去购买物资的,如果不是我一直阻拦,我们家也不会被人盯上。”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这些天不断阻拦父母出去购买物资,才会被有心人盯上,陈粒就恨得不能自已。
傅宁握住陈粒的手阻止她自虐,表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提醒陈粒多购买物资,最后竟然会为陈家引来这么大的祸端。
她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低声问她,“粒粒,你有没有记住那些人是谁?”
陈粒绝望的摇头,“那些人戴着头盔,我爸爸又一直挡在我们前面,我没有认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幕像是噩梦在她脑海中重现,她声线颤抖,“我想杀了他们,可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啊?”
傅宁也很难过,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人,这会只能把陈粒紧紧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她光顾着陈粒,一时间忽略了陈母脸上的表情变化。
陈母和陈父是上大学时就在一起的,两人相濡以沫将近三十年,可临到头了,最后爱人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捅死。
她心中的痛,半点都不比陈粒的少。
陈母无声抹着泪,机械的转头看向被傅宁圈在怀里安慰的陈粒,麻木的眼神渐渐温柔下来。
她性格软绵,在乱世是护不住陈粒的。
陈粒和傅宁打小就关系好,在陈粒去海城上班之前,傅宁也时常到她家玩,陈母对傅宁也算是了解的。
她性格比较独,但是对朋友是很讲义气的。
况且,陈母知道傅宁从小习武,这些年又经常在外探险,独自生存的经历,要比她家傻闺女强得多。
如果,在世道越来越乱的时候唯一能照顾好粒粒的人,陈母相信,除了傅宁不会再有别人。
短短几秒钟时间,她已经想到了万般可能。
最后,她悄然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到了窗边。
“宁宁。”她叫住正绞尽脑汁安慰陈粒的傅宁,身子缓缓往后仰,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接下来的时间,粒粒就拜托你照顾了,阿姨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伴随着陈粒凄厉的尖叫,陈母从三十二层高楼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