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了嘴巴看着谭蕾,也许是被吓住了,以至于竟然忘记了喊她一声,等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叫她,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接着何小坚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大声说话。[wwwbiime首发]”
我点了点头,何小坚强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我看了看他,何小坚强也在看着我,眼神很是奇怪,轻声说:“你可以看见她?”
我这时才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我居然可以看到谭蕾了?要知道在那会我还不能看见她在小黑屋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紧接着我马上又想到之前在封门村里我却明明又可以看得见她,而且还和她说话,为什么到了这里又看不到了?
想到了封门村,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初见谭蕾时的情景,她的样子和小蕊一模一样,只是声音不像,而且说话的声音中总是带着一丝自然而然的媚意,小瑞当时可没少因为这个而生我的气,大骂对方是狐狸精。当然我对她还有个很深刻的印象却是在放火烧她家房子时,小瑞曾经从那间房子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吊着的洋娃娃,样子就和谭蕾一模一样。接着谭蕾带我们去那个洗衣服的老妇人刘婆婆家时见到了我的分身,在我和分身搏斗之时谭蕾又神秘的失去了踪影,一直到现在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何小坚强眼巴巴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关于我在封门村的那一段经历我并没有向他提及,所以他也不知道我和谭蕾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他其实是希望我能明确的告诉他我能看到谭蕾,因为这至少可以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活人而不是鬼,但我知道这不可能,何小坚强都这么大了,他的母亲怎么可能还如此年轻?眼前的这个人如果真是他的母亲,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人。
所以我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谭蕾,我总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和我最初看到的很不一样,很奇怪但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正努力回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令我感觉如此熟悉,突然手上一疼,我哎呀一声刚要叫出来,嘴巴就又被一只手捂住了,不用说又是何小坚强!我心中大怒,忍不住往他手上呸了一口痰,何小坚强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马上将手缩了回去,我怒气冲冲的回转身,看到他对我嘻嘻一笑,说:“谁让你刚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了好几次你也不理我,没办法只好用这一招了。”
何小坚强这个人真的很奇怪,阴沉起来你会觉得他像是个可怕的敌人,真要微笑起来却又让人根本对他生不起气,我只好在心里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看见她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看谭蕾,她还是那样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何小坚强脸上一喜,马上站起身来,我知道我刚才的想法真的变成了现实,急忙问:“你想做什么?”
何小坚强道:“她就是我妈,和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我要去和她说说话。”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前走去。
我急忙一把拉扯住他,何小坚强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年龄上的问题,反正我已经认定她是一个鬼了自然不会去在乎这个,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见何小坚强看着我,心想不知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在封门村的那段经历和他说一说,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他认准了的母亲,我完全能理解和体会一个自小失去母爱的人在看到自己母亲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中是什么感受。
看着何小坚强的眼神,我叹了口气,准备还是向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我松手拍了拍何小坚强的肩膀,又看了看谭蕾,然后示意他先跟我过来,但就在看到谭蕾的这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会觉得她身上有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同样神秘出现又什么失踪的疤痕女。
我曾经在格细寨的小木屋里发现了失踪后的疤痕女,她那时的样子和眼前的谭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我内心一直深信青山组织已经消亡,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谭蕾可能也是失忆了,更重要的是:谁的见过鬼会失忆?
随着楚江山和特雷登的死亡,疤痕女最后也失去了踪迹,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但现在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和她当时同样神情的人,严格来说应该是鬼,这次真的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难道说青山还没有消亡,甚至他们已经恐怖到了可以对鬼动手术?我真是想不明白,鬼的脑袋里会有什么,有个鬼啊!
这时估计何小坚强也从我脸色的变化看出了问题,看了看谭蕾,居然就停下了继续往前和她打招呼的冲动,轻声说:“有什么问题?”
我也轻声说道:“这可真不是一下子就能说清楚的,等说完了估计这个鬼……人也就不见了,你自己选择怎么办。”
对何小坚强来说,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艰难的选择了,他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谭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何小坚强的脸色一变,仔细的看着谭蕾,我知道他也终于想明白了年龄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明白了眼前的谭蕾不是活生生的人,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才能看到谭蕾,而我什么也看不到,至于为什么现在我也能看到谭蕾,这个问题反而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既然何小坚强也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我想他的选择应该就不会太过艰难,我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带着何小坚强离开这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何小坚强居然没有跟着我走,而是径直的往谭蕾那里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头喊了声:“妈!”
我不禁有些意外,没看出来何小坚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不过想想他的经历也就释然了,我看着他们,想看看谭蕾是什么反应,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谭蕾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何小坚强一眼,还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前方,在她的前方,自然就是我。
这时何小坚强也明显的发现了不对劲,看看谭蕾又看看我,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站在了我的身边,一边看着谭蕾,一边小声说:“怎么回事?”
我拉了他一下:“出去再说。”我可不太习惯在一个鬼面前说太久的话,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所以哪怕谭蕾并没有像传说中的女鬼那样凶神恶煞的要吃人,但我还是小意的说着话,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太多,我觉得还是出去说更好。
何小坚强答应了一声,两人往房间外走去,临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谭蕾并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再直直的盯着我,而是又低下了头在来来往往的走路,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心里突然一动:谭蕾最早是在小黑屋上面来回的走动,而在记忆中,我曾经在小黑屋里面的那口井底发现了一张画像,上面的女人和小蕊很像,自然也就和谭蕾很像,据说是我的祖先留下的,可是这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关于这一部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那幅画也不知去了哪里,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会不会说,谭蕾一直寻找的就是那幅画?
何小坚强小声的催了我一下,看样子他是没有想到其中的联系,我也没有说破,算算时间也快天亮了,也许等我把事情都讲完天也就大亮,那个时候谭蕾不知道还会不会留在那个房间,毕竟这里可不是封门村,会出现各种奇迹。
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两人站着,我有选择性的将封门村中的事向何小坚强说了一遍,当然我在格细寨的经历也说了一部分,从何小坚强的表情来看,他完全是震惊了,显然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还有这样一群人,顺带着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太一样,我心想这下你不会再觉得我是猪脑子了吧。
但只是一瞬间,我看到何小坚强的脸色就又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我知道这个人的脑子绝对不是猪脑子,相反厉害得有些离谱,想象力更不是我能比得上的,一些分析推论往往能让我寻找到不少灵感,所以急忙问:“想到什么了?”
“封门村!”何小坚强道:“你说的那个封门村,里面经常去迎亲,可是除了一个洗衣服的刘婆婆,永远看不到别的女人,整个村子里都是男人。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我呆了呆,低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何小坚强点点头,说:“没错,这个样子几乎和我家族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那个封门村,一定和我家有关系,你带我去一次。”
这次我没有拒绝,因为我也实在是觉得好奇,更何况跟着何小坚强一起去,也许能从那里找到我以前没发现的线索,让我最后成功复活小瑞,所以我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当然我也知道肯定不是现在马上就走,毕竟来到了老宅总是要仔细看看的,一来是先熟悉一下环境,毕竟那边也有个同样布局的老屋,到时肯定要去走走看看;二来这里既然出现了已经消失的谭蕾,且看她的样子很明显是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不调查,估计两人都不会死心。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屋子里的光线也充足了起来,我想回去看看谭蕾还在不在,何小坚强却拉住了我的手,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妈会一直看着你而不是我。”
何小坚强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我明知道他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因为毕竟他还需要我带他去封门村,但他这样的眼神也实在让我受不了,我急忙辩解:“我和她之间绝对清清白白,再说了,你生下来那么小,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了,她当然不认识你。”
何小坚强“呸”了一声:“就你这样,我妈怎么可能会看上你?!我只是奇怪,既然看不上你的人,为什么还要一直盯着你?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我问:“什么可能?”
何小坚强道:“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要知道我有天生的阴阳眼,也许我妈身上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她一定感受到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动手来抢夺。”
我想起谭蕾走来走去好像寻找东西的样子,觉得何小坚强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问题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呀,除了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就只是几块贴身的玉佩了,这玉佩何小坚强身上也有,她都没理他,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
何小坚强也皱起了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说:“难道是因为你的玉佩比我多?”
我心想你妈虽然声音带着媚意,却不是财迷,哪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何小坚强一定要我将玉佩拿出来放在他身上然后他过去试试,我没办法只好掏出存放玉佩的小袋子递了过去。
何小坚强打开袋子,我说:“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弄个假货来糊弄你。”
何小坚强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打开袋子将玉佩倒了出来,突然一声惊呼,我吓了一跳,急忙看了过去,顿时一股寒意从脑后冒了出来。
本来袋子里的五块玉佩都是白色的,以前虽然也有变成了红色,但最后都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但现在五块玉佩中却有一块明显的变成了红色,仿佛鲜血一样。
我和何小坚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我知道我们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每当玉佩变红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人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