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鲁王殿下的朋友。”
聂婉嫣显然对这一层关系并不知晓,讶异地睁大双眸:“梁侍御竟与三哥哥是朋友?”她忽地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那我还……就因为他是钦定的驸马,背地里说了他那么多坏话……”
他牵着她的手,笑着将她带入自己怀中:“无碍,梁侍御是不会怪罪公主殿下的。”
“梁侍御官品不高,无法上朝面圣,但同样与其他官员一起联名写了请愿书,求圣上成全你我二人。”
“原来……”她对梁佑之不觉愧意更深,“既如此,我得挑个日子好好感谢梁侍御才是。”
“那么,我便与嫣儿同去。”
汴京,鲁王府。
聂婉嫣亲笔书了信叫人送进宫来,亲自交到沈余娇手中,邀她一同商议戎狄扰边之事,亦提议顺带着叫上梁佑之。
她若以叙旧之名出宫远赴扬州倒是无妨,只是梁侍御毕竟原是驸马郎,五公主突然叫这“原配的夫君”前往相会,倒实在叫人瞧着荒唐。她便回了信去,相告只她一人前往。
“初莺,我前去扬州的这些日子,务必将鲁王府照料好,切莫有所闪失。”沈余娇坐在几案边对初莺道,“殿下如今想必已经到了潍州,他那边有许侍卫照应,你且放心。”
“嗳。”初莺点头应着,“娘娘既只身前去,路上一定小心。”
“放心,自有人会保护我。”
因着翌日辰时便启程,天色堪堪入夜,沈余娇便唤了秦英来,将一些事务对他交代分明。
“娘娘放心,在下定护娘娘周全,不会叫任何人近娘娘身边半步。”秦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在下既受皇后娘娘所托,便会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好了,本宫知道你忠心。”她伸手将他扶起。
“……记住,特别留心是否有太子殿下的人。只消留意便好,切莫动手。”
内殿。
初莺正在一边为沈余娇收拾着行囊,沈余娇裹着聂景迟留给她的深灰色狐裘倚在窗边,望着檐外的月牙儿出神。
“娘娘……是在担心鲁王殿下么?”
“是,但又不只是。”沈余娇垂眸叹息,“大雍如今仍只是个崭新的王朝,宫闱内外却已是暗流涌动、风雨飘摇,实在叫人唏嘘。”
“但至少这天下有殿下和娘娘,还有沈大人他们……”初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雍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沈余娇没有回应,只是再度抬眼望向天际。原先由几缕云雾遮掩着的月牙已完全显露出来,在夜空中分外明亮。
大雍么……可她,分明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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