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祁下楼便遇上凌詹的车,这人显然已经等不及,满脸写着不耐烦。
“怎么样?有没有透露出什么?”
卢祁开门上车,摇头道:“别的没有,她只说白顾黔跟她讲,小二不会受到伤害,让我们别担心。”
凌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这话你信吗?萧瑟瑟跟白顾黔一定是一伙的,亏小璃还这么信任她。”
“你先别激动,我觉得萧小姐不是那种人。”卢祁认真地说,“她应该是无辜的,只是把自己所知的都说出来而已。”
回想起刚才萧瑟瑟毫无防备的笑容,卢祁忍不住想相信她。
凌詹却冷笑:“你该不会是被她迷惑住了吧?因为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女人就忘了你的妹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二失踪我的心情不比你好过,不要因为担心就丧失理智胡乱对自己人扫射。”卢祁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冰冷。
凌詹:“那好,你既然没忘记带那女人回来的目的,就赶紧取得她的信任,好把白顾黔给钓出来。”
卢祁知道凌詹对萧瑟瑟的敌意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消磨的,不再与他多说,只是冷静道:“如果白顾黔并不是那么看重她呢?你又怎么办,等到天荒地老?”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凌詹浓眉深皱。
“我先对她进行一次催眠,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其他的再做打算。”
“你对你自己的催眠术真有信心,上次面对白顾黔不也翻车了吗?”
卢祁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那次是我疏忽了,白顾黔本来就对我们有所防备,兴许根本就没把药水吞下去……萧瑟瑟不一样,她人很单纯。”
“是吗?”凌詹沉吟,“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知道他对自己的决定带着半嘲半讽的态度,卢祁没再多说,下车后又往楼上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暖色调的灯光下,萧瑟瑟将自己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头顶,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孤寂。
想到她也是被无辜牵连进这场恩怨中,卢祁忍不住生出同情。
“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委屈你在这儿将就一晚了,诊疗室里有床,你可以在里面休息。”
萧瑟瑟转过头来看向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继续说下去,表情有些微妙。
卢祁心领神会,不禁失笑:“别担心,我不在这里过夜,走的时候也会帮你把门锁好的。”
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绅士,萧瑟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谢谢你卢医生,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莫名换了陌生的环境,有点害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放我自由。”
卢祁垂眸,语气很轻柔:“这是当然的,不过现在形势十分混乱,老爷子虽然重病卧床,他手底下的人也没闲着,亲孙女失踪了,如今又丝毫没有进展,就怕他做出丧失理智的事,你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一些。”
萧瑟瑟知道卢祁说得有道理,比起白盛华那种疯狂激进的人,凌詹和卢祁显然文明多了,这也是白顾黔把她从白盛华手里救下来,却又放心让她被凌詹带走的原因。
白顾黔什么都没对她说,就算最后被绳之以法,她也不会牵连进去。
可萧瑟瑟却有自己的考量,缩在毯子里对卢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卢医生,谢谢你。”
卢祁眼神柔和,颔首道:“那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你的手机还在警察局,暂时拿不回来,你可以用桌上的公用电话。”
他嘱咐完,又关心了萧瑟瑟两句,才转身离开。
室内重回寂静,萧瑟瑟没立即转身回屋,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叹气。
卢祁是个谦谦君子,待在这里她完全不必担心受到伤害……倒是有些愧疚利用了他的同情心……
如果不是因为白顾黔,她其实完全不必那么焦虑,不禁思考起自己对他的感情来。
信任和依赖必然是有的,但硬说是爱情却又算不上。
似乎已经复杂到完全无法单纯地用一种感情来界定,特别是经过这几天的冷却后,萧瑟瑟更加理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