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两人的视线相触,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意外。
薄靳司以为那天之后,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没想到重逢来得这么快。
程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跟他打招呼,若无其事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薄靳司紧随其后。
进了病房,文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识趣地站到一旁,没有打扰他们兄弟俩叙话。
这次探病也是为了了解当时的情况,当得知季如洲因为车祸失去一条腿的时候,薄靳司虽有唏嘘,却并没有多少悲痛。
“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养,之后再装个假肢,正常生活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季如洲是当着薄靳司的面说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落在程芜身上。
因着有旁人在,程芜不敢与他对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避开他的视线。
薄靳司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也不是个安慰人的性子,知道季如洲没有因为这条断腿一蹶不振,便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季明礼又领着林清漓进来了,很明显,对方也是来探病的。
不过林清漓却是先注意到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程芜,略带玩味道,“怎么,秦砚风让你来探病?”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其他几人都意味莫名地看着他,林清漓从来都不是会明面上挤兑人的性子,如此针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大家都觉得奇怪。
其他人不清楚,程芜自己却心知肚明,不过面上依然正经回复道,“小洲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就一起过来了。”
“阿砚说他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到。”
程芜的刻意解释并没有让林清漓有所收敛,相反,他面露怪异,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很快,秦砚风也到了。
与程芜语气中的云淡风轻不同,秦砚风整个人像是愤怒中的雄狮,压抑着怒火,面容红温扭曲。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的工作邮件,竟然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的衤果照。
要不是他半路上抽空看了邮件,她还准备瞒他多久?
盛怒之下,秦砚风不顾房间里其他人探究的眼神,没有半句解释,只对她冷冷道,“跟我出来。”
迎上他阴鸷的眼神,程芜几乎以为自己被嗜血的猛兽盯上了,生不出半点忤逆之心,正要跟出去的时候,突然对上薄靳司若有所思的眼,她心中一梗,眼里流露出恐惧与祈求之意。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秦砚风会突然发疯,害怕秦砚风会怒气上头一把掐死她。
薄靳司一愣,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秦砚风不是已经决定接受她了吗?
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