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抬脚上前,刚拿起檀香准备点燃,却见那李环与另外两名不知名老者捧着三碗饭,一碗猪头肉,三双筷子与三个酒碗迅速地摆好退下,回到下堂门口站着,整个门口便被张飞三人与四名老者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刘俊躬身插香的时候,随后的石猛闯了进来,一进门口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手指着站在上厅侧的马红玉,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却被马红玉恶狠狠一瞪,朝门口几人使凶个眼色。石猛便被李环一把捂住了嘴巴锁住了喉咙,愣是没有丝毫动静便抬了出去。
刘俊插上香,复又躬身拜了几拜,方自缓缓行到马红玉身边道,“老人家,且出去吧,我定会重震平原王府,不坠父辈威名。”
“奴婢不敢在小公子面前称尊,蒙王爷临终所托,今日终于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公子,哦不,王爷直呼奴婢名字即可。”马红玉连连躬身下拜,不知是与这几个武夫相处得太久了还是什么原因,所行礼节竟是江湖中最为常见的拱手礼。
刘俊稍一思忖,也不待她有所动作,径直拉起了她的手,往下厅走去,“老人家既为母亲家人,当担得起一声马姨,以后我便以马姨相称吧,来来来,给你介绍几个人。”说话间已走到了高顺三人面前。
“这个,手执长矛的便是我的三弟张飞,表字翼德,幽州涿县人氏。”
“见过马姨,嘿嘿,俺老张,哦,小张给马姨见礼了。”说罢,抱拳行礼,不想手中长矛却甚为不便赶紧随手将矛靠在墙上,又嘿嘿一笑,“嘿嘿,这个不算,小张也是怕啊,马姨你是不知道,俺大哥前两天才被人手毒暗算过一次,几乎没命,俺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嘛,呵呵,自然得防着点,防着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镇北军打渔阳,稒阳不都挺顺利的吗?连辽东乐浪都被你们扫平了。。。。。。还有谁能伤到你?宝儿,你没事吧?”马红玉听闻有这么一回事,却是连连拉着刘俊的手左看右看。
刘俊被这两人搞得很无语,只得连连轻拍着她的手笑道,“好啦,好啦,早好啦!那老毒物说我另有奇遇,虽中毒,却不会死,这不都顶过来了吗?”
张飞三人却是被宝儿这个称号给弄得哈哈大笑。
“好啦,翼德是吧?你用矛?”
张飞被马红玉这个神回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忙不迭地点头,“嗯,对啊对啊。”
“既然用矛可曾听过扶风马家的回马枪?想不想学?”马红玉笑了,这是见面后第一次笑。
“想,孙子才不想呢。”技多不压身,连杀猪他都学,何况回马枪,张飞再次连连点头。
“好的,回头把用毒害宝儿的有用消息告诉我,我就教你,只教一遍啊。能不能学得了,全看你自己了。”
“好好好!”来这一趟真值了,张飞像捡了个大元宝。
随后介绍了高顺与典韦,马红玉让刘俊再次率三人给刘硕夫妇上香,几人也高高兴兴都上去祭拜一番。
特别是张飞,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婆是如此的合胃口,如此动人,没错,就是如此动人。只不过有人动人,也有人被人动,比如石猛。
刘俊几人出了小院的门,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石猛被堵住了嘴巴,脚被两一条烂裤子牢牢地绑着,手虽没有被背在身后缚住,但却被放在身前,也是被几料布绑到一起,那材料与样式,与脚上缠缚之物如出一辙。整个人半躺着坐在草地上,草地上很干净,样子虽有些狼狈,却没有什么灰尘沾身。一双眼睛正喷着怒火注视着四人。
“你们几个,这是在干什么?”马红玉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大喝,整个人的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还不快快放人?”
几人一番闹腾,把人给放了,石猛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微微与刘俊拱手一礼,狠狠地瞪了一眼马红玉转身便走。
”三弟,你且跟着石老哥,可别让他跑了。”刘俊朝张飞轻声吩咐,复而转身问马红玉,“马姨与石老哥有旧怨?”
马红玉也是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十余年时间全都在这里,如何识得?你们几个。。。。。。”几个老头如活宝般同时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李环弱弱地问了一句,“马大姑,不是你叫我们把他抓住的吗?”
“哎啊,我是叫你不要让他乱闯乱撞,不要打扰了王爷祭拜姑爷与小姐,你们怎么就这么能呢。。。。。。哎,”说完,抬脚便走。刚走几步,见几人一脸慒逼地呆立原地,不由得没好气地吼了一句,“还不跟上,快点。”
“我们去干嘛?”王老五忍不住问了一句。
“赔礼道歉认罚!”马红玉更没好气了。
石猛并没有走出很远便被张飞追上了,两人正说着话,见五人快步而来,石猛站定,冷冷地打量着这几人,“几位还有何事?难不成还要把石某绑回去不成?”倒是张飞,一双环眼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看着马红玉。
“对不住了,马某的兄弟唐突,得罪了,现带他们几个过来向你赔礼,还请恕罪。”马红玉率先向石猛躬身抱拳。
“还请恕罪!”随后的四人也是抱拳躬身赔罪。
看着躬身在自己前方的五人,石猛沉吟数息,径直绕过了马红玉,走向了马红玉身后的四人,逐一扶起,愣是把马红玉晾在一边不作理会。他的这番操作,却是让站在一边的张飞怪眼连翻,大汗淋漓。
终于,石猛还是到了马红玉身前,轻轻扶了扶她的手,叹了口气,“石某并非毫无度量之人,对几位方才的举动,石某也不放在心上。”
马红玉已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对此,她也甚为奇怪,为何眼前之人单单对自己似乎心存怨念呢,听着石猛的话,她也没有反驳与追问,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往事如云烟般从各自眸中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