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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道：“其实是因为之前发生过一些意外，怕误事。”

“发生了什么事?”

遂宁脸颊有些微红，似是想起些什么，他捏着茶盏一饮而尽，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对了，我之前去过青花楼找过你，得知你离开了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你的消息，之后若不是你的手下四处找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开了家客栈。”

红雨也知趣地没有问下去，回他说：“我陪衔青云游四海去了，没有再回去过。”

“你现在不吸精血了吗?”

“不吸了，男人哪里有女人来得香香软软，我陪着我们家衔青过着小日子，不知多有滋味，”红雨打趣他道，“倒是你，被喂得很滋润嘛，进步如此神速，和你家仙君双修过多少回了?”

她眯着眼睛打量他，一脸八卦地问道。现在遂宁的修为早已深厚到她再也看不透。

遂宁无奈地反驳道:“双修只是辅助，我也有很努力修炼的。”

“也是，差点忘记你可是短短数日便化精为形，可真是令人嫉妒，”红雨叹了一口气，又饮了一杯道，“所以说，你这是快近仙了吧?”

遂宁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说还差一些就能突破最后一层。”

“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要知道普通花精想修炼成仙起码都要痛苦修炼个上千年，你这才化形了几百年。”

修炼成仙是所有修仙者和妖精妖怪的最终目标，聊起这个，没有一个妖精是不兴奋的。遂宁唏嘘地叹气:“可当年明明最想成仙的是你。”

红雨将毕生的修为都散去以保全李衔青的性命，便意味着修仙再无可能。她没有出众的天赋，花精的寿命不过才两千多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耗费去修炼了。

红雨顿了一下，随之又坦然一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呀。”

“不过我已经想开了。谁说花精必须修炼成仙才能算成功呢?如果心爱之人不存在了，那活得更长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看我将所有的时间花在陪伴重要之人的身上，与此同时还把这客栈开得有声有色的，又钱又有爱人在身旁，岂不乐哉？"

"不同人有不同的活法，花精也一样，这已经是我梦寐以求的日子了。”

遂宁点了点头，倒也不否认。

红雨叹了一声，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道:“对了，你还没有见过衔青吧?她就在楼下，我带你去见见她。”

楼下传来阵阵喝彩声，客栈座无虚席，气氛十分热烈。

一须发如银的说书先生被围在中间，朗声说着那妖精神怪的奇趣怪谈。起伏跌宕的故事，听得看客耳目一新，啧啧称奇。

红雨一眼就看见李衔青的身影，那个总是坐在轮椅上，全神贯注听着说书声的身影。

李衔青很喜欢听书，尤其是对鬼神精怪或者江湖传奇等故事特别感兴趣，即便是大老远的场子也总是缠着红雨要她带她去。于是红雨每周都会空出一块场子，专门请来说书先生为她讲故事。

她看着李衔青一脸沉迷地听着那先生说话，目不转睛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舍得打扰。

遂宁陪她站在一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道:“那是李将军吗?”

红雨点头，回答道：“对，那是她的转世。”

遂宁有些震撼，他总是忘记凡人的寿命过于短暂，能活到这个时候的，肯定不会再是之前那个李衔青。两百年对他们来说或许不算长，但却足够一个凡人投胎个好几回了。

凡人的命数短，可花精的寿命却能长达上千年。红雨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去寻找李衔青投胎的下一世，不断地与她重新相识，再重新相爱。

他心里感到一阵悲伤。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他想象不到有人会愿意守着所有记忆，去寻找一个完全不认得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