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时辰后,只听禅房中“噗”的一声,凌子桓气血翻涌,从胸腔中喷出一口鲜血,红中发紫。
随后,凌子桓眼前一黑,身子疲软,晕了过去,浑身上下滚满了汗珠,脸色发白,显得很是憔悴。
智尘深深地看了凌子桓一眼,心中一痛,忙忙帮他穿上衣衫。
他本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凌子桓,大抵就是想知道他是如何走上修行之路,而贫瘠村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凌子桓晕倒后,智尘便想亲自背着他前往客房住处,想让智弘带路,还嘱咐自己的徒弟,去草药室配一副滋补养生的药,给凌子桓送去。
“师兄,你你……这是何必呢?这点小事,你让别人做不就好了,干嘛非要亲自出马?”。
智尘面色漠然,静默不语,昏睡的凌子桓静静地靠在他的后背上。凌子桓体重不轻,但对于凝气和炼体一样身后的智尘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背在肩上,面不改色。
“带路!”
“你是我们幻音寺的高僧,这一路上若是让旁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岂不是有失你的身份,还是让手下来做吧!”
智尘嘴角动了动,面色依旧冷漠,一字一顿地说:“什么高僧,在他的面前,我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当年的决定或错或对也许已不再那么重要,但是现在……”
“哎,我是担心,凌子桓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疑,而且,你这十六年的参禅悟道,难道还没看破吗?”
“带路!”
“你……”
智弘叹息了一声,实在拗不过智尘。无奈之下,便走在前面带路,去往凌子桓的住处。好在半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即使有内门弟子或烧香拜佛的平民百姓看到了,怯于智尘和智弘两位高僧的威望,便没有多看一眼。
他们将晕厥的凌子桓安顿好,嘱咐了胖子和秋沁寒几句,便迈步走了出来,还是那条山间石路。
……
“师兄,我知道你此刻的感受,看到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心里肯定不好过。但作为师弟,更作为二十年的老友,我还是得多说一句。”
智弘面色凝重,继续说:“你现在是我们幻音寺的高僧,是门下诸多武僧效仿的楷模,可不能任性行事!”
智尘面色低沉,一双凛然的眸子死死地看着智弘,愤愤地说:“呵,不就是背他回来吗?多大点事儿,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智弘嘴角撇了撇,逸出一丝的惊讶,因为他看到智尘说这话时的神色,不屑的冷笑,颇有几分玩味,完全脱离了身为寺内一名武僧的外在形象,却是跟十六年前的那个身份,一模一样。
他惊讶的是,在寺内苦苦改变了十六年,好不容易从玄清宗无晔,蜕变成了幻音寺智尘,却因为凌子桓的出现,顿时回到了原来。
智尘说完后,也感觉说话的语气不错,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智弘的神色,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内心的情绪,声音低了一些,继续说:“不管怎么样,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他能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挺感激你的!”
智弘往前迈了一步,似笑非笑地说:“别别别,你还真别这么说。早知道,四年前,我遇到凌子桓的时候,就不该把一股佛派内功注入他的体内。”
“玄清宗所修炼的凝气法诀跟幻音寺的截然不同,想必他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说着,智尘的眸子隐隐闪烁着光亮。
“我带他去你禅室的路上,他就向我问及当年给他佛派真气的缘由。”
“你没跟他说吧?”智尘眉头皱了皱。
“当然没说。不过,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爹啊?为何你身上长了两个心脏,能同时修炼两种不同的内功,为何凌子桓没有长出两个心脏?”
“……”
智尘白了智弘一眼,没有说什么。半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说:“可能在子桓的身上,大多还是继承了他母亲灵族的强大力量。”
“不过,话说回来,十六年都这样过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希望你比我更清楚。你脚下的这步一旦走错,那么十六年前的过错,还有四年前的谋划,会让你覆水难收,后果不堪设想!”
智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上的沧桑之色又浓重了许多,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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