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远了,朱娘子依旧没有放过多嘴的芷兰,她寒着脸,冷声哼道,“你这丫头,可是越来越放肆了,就因你一句话,就引得那李师师多了一番心思,若她琢磨透了,又该如何?”
“那又怎样。。。。她该不会害殿下。。。。”
“闭嘴,该不会?那就是有可能了?你呀,可知道殿下的处境有多危险么?他千方百计迷惑京里的这些人,偏你给他找麻烦,万一,李师师想通了,又万分恨着殿下,将一些心思说与外人听,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殿下多年努力,若因为你一句话毁了,你便是死了也弥补不得的。”
朱琏确实看重这个丫头,否则她也不会语重心长的说这么多的,芷兰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她低着头嘟哝道,“娘子,对不起,婢子错了。”
“知道错了便好,怕便怕你口头不似心头!”
“娘子知道婢子性子的,哪里会骗娘子?娘子放心便是,以后婢子一定会管好这张嘴巴的。”
“呵呵,还算识相,饶过你了。哦,等回去了,你给三娘去个信,让她抓紧时间回去吧,想来殿下那边也到了用人的时候了。”
“嗯,娘子,晚上郡主约您在孟香茶馆吃饭,咱们去还是不去?”芷兰一直都觉得那个柴郡主精明似鬼,她万无理由白白请人吃饭的。
朱琏又何尝不知,不过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抿嘴笑道,“去,为什么不去?那柴可言这时候请吃饭,无非是想在绸缎和瓷器上边多吃些利润罢了,她既然想要,那便给她,呵呵,这以后啊,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柴可言要做什么,朱琏心里如明镜一般,最近借着恒王府的势力,朱家这边可是大赚了一笔,而恒王府也趁机把握了一些客源,想来柴可言打算利用这些客源为要挟,多要几分利润而已。若放在以前,朱琏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因为你今日退一步,明日就得退两步,早晚有一天会让柴可言借着恒王府势力占据更多利益的。可现在不同了,她朱琏手里可握着高度酒、香水、肥皂、洗发水呢,以后这可是独门生意,还怕赚不到钱么?所以这绸缎和瓷器利润多分给柴可言一点也没问题的,只不过她还得表现出为难才行,这样才能从柴可言手中换取一部分利益。
得了朱琏的吩咐,三娘很快就离开了京城,当夜,朱琏坐着马车来到了孟香茶馆。这孟香茶馆本是恒王府的产业,柴可言经常来这里谈生意,也是无可厚非的。
虽说是吃饭,桌上放的却是茶水,见朱琏到来,柴可言亲和的笑道,“娘子,你总算来了!”
“让郡主久等,却是奴家的不是”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神色之中可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倒是自然的很。落座后,青梅就伸手帮忙倒了两杯茶,朱琏也没怎么喝,她还是喜欢直接谈下生意,“郡主今日让奴家来,该不会只为了吃饭吧?”
“呵呵,娘子还是这么直接,如此,我也不啰嗦了,其实这次请娘子来,还是为了汝窑的事。最近淮西民乱厉害,瓷器这边运输困难,成本不断加高,我恒王府亏损不少啊,所以,娘子你看是不是该将其中利润多分一成与我恒王府,如此,这合作才算公平啊。”
朱琏蹙着秀眉,并未急着给出答案。朱琏不乐意,这是柴可言早就想到的,所以她生怕朱琏会一口否决似的,又补充道,“娘子可以好好考虑下,当然,本郡主也不会让娘子白白吃这个亏,娘子若想要点什么,也可以提一提。”
柴可言的话刚说完,朱琏心里就暗笑起来,因为她等的就是柴可言这句话。心中高兴,面上却是一副苦色,“呵呵,郡主言之有理,可是白白让出一成,奴家倒好说,只是没法对族中叔老交待的。不过既然郡主已经说过了,那奴家也就不矫情了,听说郡主在城外有处庄子,可否半价卖与我朱家?”
朱琏想要城外的庄子,着实出乎柴可言的意料了,倒不是说朱琏胃口太大,而是有点小了,若不是要半价出售,真以为朱琏傻了呢。那庄子虽然宅院不错,环境优雅,不过也就几十亩地而已,以作花圃之用,要说赚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朱琏为什么要那个庄子,难道有养花的窍门不成?要说种庄稼,更没有可能的,几十亩地,需要朱琏付出一成的瓷器利润么?想不通朱琏要做什么,但柴可言还是很快的答应了下来,因为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否定这个提议,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恒王府赚了,而是赚的有些离谱,至于那个庄子,倒像是朱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好,既然娘子看上那绿柳庄了,本郡主也不会舍不得,娘子只需交付三千贯,便可拿走地契”柴可言淡眉凤眼,多是娇俏,她一直留意着朱琏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后,稍微有点泄气的苦笑道,“绿柳庄肯定要交给娘子的,只是娘子能否告知,要这庄子做什么?”
“郡主多想了,那庄子以前做什么用,以后自然也做什么用的!”朱琏微微低着头,小口喝着茶,虽是平淡,心中已是大笑三声,柴郡主总是多方算计,这会儿先由着她高兴,等以后知道绿柳庄能创造多大效益后,她一定会哭的。
柴可言果然被朱娘子的话搞得有点晕了,以前做什么用,以后也做什么用,朱大娘子要养花?开什么玩笑?本心里柴可言是不信朱琏的鬼话的,她总觉得朱琏要绿柳庄应该有其他想法的。
两个女人吃饭,还是两个京城娇女,吃起饭来磨磨唧唧,从酉时吃到戌时末。等着朱琏一走,柴可言摸摸额头,对旁边的青梅吩咐道,“青梅,你去通知闫奎,让他的人盯紧朱琏,我倒要看看这大娘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柴可言要调查朱琏,朱琏倒是平淡的很,马车里,芷兰看着一份账簿,低声嘟哝道,“娘子,柴郡主肯定会盯着咱们的,要不要婢子找些人迷惑她一下?”
“不用,一切照旧,让人去买花种,另外聘请花匠,绿柳庄原来的花匠不愿走的也留下,薪酬提高两成。”
“嗯,娘子,咱们这样能瞒得过柴郡主?”
“何须瞒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在绿柳庄养花,有道是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实实,才最让人头疼,咱们老老实实地按计划行事,至于柴可言,她怎么想,谁也管不了。”
一连几天,朱琏都在组织花匠,还让人去收购花种和大量的鹿粪和鸡粪,朱琏这么一弄,可彻底把柴可言弄迷糊了。恒王府里,柴可言仰躺在椅子里,一对凤眼就没怎么睁开过,“头疼,真是头疼,朱大娘子真是看破红尘,想在绿柳庄当个养花女了?”
皇宫里,赵佶面色不善的坐在御书房中,距离得到长安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朝廷愣是没商量出个章程,尤其是蔡京等人,只要一问该怎么办,全都直摇头。这些人真的没主意么?这怎么可能?高俅虽是庸臣,但也不是胸无点墨,蔡京更不用提,可这些人就是说没有主意,这也是有着特殊原因的。他们之所以不发表意见,也是在等着长安那边的消息,若是莫青河送了礼,那自然是一种说法的,可若是五天内见不到礼数,亦或者礼物轻了,那自当是另一种说法的。今日议事,商量的自然还是长安的事情。
让赵佶欣喜的是,这次蔡京和高俅全都上了折子,看了下折子,虽然内容有些诧异,但大致还是相似的,一个丞相,一个太尉,一致认为该趁着牛皋未成气候之前,派大军剿杀,以防止关中也出现另一个方腊或者宋江。出兵这一点上没有异议,不过统兵将领却出了诧异,蔡京建议应以南山指挥使韩荣泽为京兆府观察使,集结南山、长安、耀州三路兵马大举进攻少华山牛皋所部。与蔡京不同,高俅则建议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京兆府观察使,调遣并将对少华山太华山三面围困。
两个重臣的意见都要考虑一下的,一时间难以割舍,于是乎赵佶下了个最白痴的命令,他以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主将,韩荣泽为副将一同前往少华山。明知道潘仁美和韩荣泽互不统属,互不服气,偏偏弄个一主一副,主副将不和,乃兵家之大忌。最基本的军事常识,赵佶却不懂,他只是觉得这样安排,能照顾到两个重臣的面子,也能更好地剿灭山匪。人多力量大,两个将军肯定比一个强吧?
都知道赵佶这么安排有多愚蠢,可没人敢说,难道告诉官家,韩荣泽和潘仁美有过节么?这样岂不是说蔡京和高俅也有过节么?若是没过节干嘛一人支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