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寻案问踪
曹润民将几个猎户请到旁边,拱着手问道,“几位壮士,可看出什么端倪了么,这伤口是何种畜生所为?”
闻听曹润民此话,一个年龄大点的猎户拱着手还礼道,“曹大人,这些人可都是在城里被杀的?”
“这还能有假?现场已经勘察过了,已经刨除了后来抛尸的可能,这位壮士,你为何有此问?”
“曹大人,既然如此,那小的们也就不隐瞒了。凭着我们多年打猎的经验,这伤口应该是大虫所留,只是,这大虫多在山里,稀少得很,怎么可能出现在长安城里?因为事情太过蹊跷,所以小人才有刚才一问。”
“大虫?”曹润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随后又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大虫怎么会跑到城里伤人,几位壮士是否看错了?”
“曹大人,这一点小的们可打包票”这时那年长者指着一个魁梧的年轻人说道,“大人可问问秦二,去年他就曾猎得过一头大虫,而且胸口也被大虫扑伤,伤口与刚才死的几个人甚为相似。”
“这。。。。”到了此时,曹润民也有点相信几个猎户的话了,只是该如何对别人说呢,难道告诉别人长安城里有头大虫为祸?那样京兆府非乱成一锅粥不可。正犹豫不觉得时候,三德子快不走了过来,见到那年长的猎户,他捏出几根柔软的兽毛,小声说道,“林壮士,你来过过眼,这兽毛是什么畜生身上的?”
那年长之人结果兽毛摸了摸,有在手心上蹭了蹭,跟几个猎户商量了下,才认真道,“这位差官,如果这兽毛是那畜生身上掉下来的,那应该错不了了,这就是大虫身上的毛,要说伤口还有可能认错,但这大虫身上的毛珍贵得很,我们绝不可能认错的。只不过,奇怪。。。。”
“大哥有话但说无妨,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这大虫的毛看上去有些时日了,不像是活物身上的啊”三德子听了那猎户叙述后,便去了兽毛朝自己的班房走去,此时班房里赵有恭正仔细看着验尸记录呢。看来那老仵作也是严谨之人,案发地点,尸体伤口详细情况,以及死亡大致时间都记录在内。
取了长安城的地图,赵有恭拿着毛笔慢慢坐着标记,一边画一边喃喃自语着,“光德坊,死者上官相梅,男,三十二岁,死亡时间,腊月初四亥时两刻。延寿坊,死者陈渊亮,男,三十四岁,死亡时间,腊月初五子时末。太平坊,死者伍哀,男,三十三岁,腊月初五丑时。通义坊,死者梁荛,男,三十六死,腊月初五寅时末。”
看着做出的标记,好像有点规律,又好像一点规律都没有,简直让人头疼得很。赵有恭仔细想着,三德子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关紧房门,他有点焦急的说道,“殿。。。公子,你不知道,刚猎户们看过了,确定是大虫无疑。”
“大虫?三德子,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阿朱觉得挺可笑的,大虫能跑到长安城里伤人,还能上房顶,来无影去无踪?
三德子知道这位阿朱小娘子一向嘴巴厉害,所以没敢跟阿朱犟嘴,趴在案子上捏着那点兽毛认真道,“公子,是真的,那些人也看过这撮毛了,肯定是大虫的,不过那猎户说这虎毛应该是死物身上的。”
“死物身上的?”赵有恭接过虎毛,仔细瞅瞅,确实发现毛的根部很干,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如果是死物身上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老虎能上房顶了,否则老虎飞檐走壁,那岂不是比猫上树都厉害了?难道是有人穿着虎皮干坏事,可什么人会这么干?
穿着虎皮犯案,有本重,又惹人怀疑,着实不是个好选择,可为什么那人还是这么做了呢?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无法解释的原因。行凶者为何要将受害者伤口做的那么恐怖,还非要用嘴咬上一阵,最让人疑惑的是还扒光了受害者的衣服,种种行为,都不是正常人所为。正常人犯案,不会做这么多无用事的,只有那些有着特殊偏执的人会这么做,就像洁癖者会将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强迫症者会将现场布置得完好无损一样。偏执的人,往往都是疯子,他们不是真疯,只是将自己置身于一种虚幻中而已,难道这个凶犯也是偏执之人,他如此模仿,是将自己当成了老虎?
想了许多,依旧无法了解行凶者是怎么想的,现在赵有恭真有种宰人的冲动,好好的计划,偏偏碰上了这种意外变故,要是因为这个案子,影响了打劫京兆府的计划,那岂不是太冤了?
让三德子和阿朱站到旁边,指着四个案发现场,皱眉问道,“你们都给看看,觉得这四个地方哪个才是犯人居住的地方呢?”
三德子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阿朱捏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指着地图说道,“婢子觉得,不是光德坊就是通义坊。”
阿朱所说,也是赵有恭所想,所以他淡淡的笑道,“丫头,说说你的理由。”
“公子,婢子觉得按照正常规律,案犯既然是连串作案,那他要么最先在自己住的坊间作案,要么就放到最后,按照这个道理,不是光德坊,就是通义坊。”
阿朱所说,也不无道理,赵有恭点点头,接口道,“丫头,你说的很好,但是还不够大胆,这查凶和寻宝其实都是一个道理,你想方设法把自己变成别人,努力弄清别人心思。咱们假设,行凶者就是一个痴迷于老虎的疯子,每当夜里,他就把自己当成了老虎,老虎出洞,见了猎物就会杀死。有时候老虎猎杀生命,并不是为了吃食,而是为了宣示自己的领地。按照这个道理,肯定是由近到远,所以从案发时间上来看,行凶者住在光德坊的可能性很大。”
“公子,你确定么?”
“当然不确定,要想确定的话,就得等着对方再作案才行,只要下次案发,最后案发地点是通义坊或者延康坊的话,那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行凶者就在光德坊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时间等着凶手再次犯案的,必须在两日内找到凶犯才行,没有府库地图的话,咱们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公子说的是,可问题是现在咱们不知道该怎么找人啊,大张旗鼓的去搜,效果也不会太大!”三德子可是头疼得很,这西城十几个坊,都靠近利人市,富户多不说,来往商客也多,一个个盘查下来,就算查到猴年马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赵有恭也同意三德子的看法,大张旗鼓的找人不现实,指望那个凶手自己出现,更没可能。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凶犯自己跳出来才行,可想做到这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朱趴在案子上,不断翻看着验尸记录,看了几遍,她忍不住提了句,“真是奇怪,就算是把自己当成了大虫,干嘛非要把受害人的衣服收走?”
阿朱无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赵有恭,他一拍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呵呵,丫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可听说过剥皮行者的传说?”
“剥皮行者?这怎么说的,听上去就渗人的很!”阿朱撅了撅小嘴,显然对这种血腥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倒是三德子一脸的兴奋,挑着眉头笑道,“公子,你给说说吧,也让小的开开眼界。”
“听好了啊,相传商王朝建立之前,上古九黎族有一个部落,这个部落作战英勇,但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每次杀了人之后,都开把别人的头皮或者脸皮割下来,等着多了就做成人皮衣服,他们觉得这是战功的展示。想来那个凶犯也和剥皮行者一个心态的,他把那些衣服当成了战利品,每收集一件就会增添一份自豪感。”
“把人皮盖在身上?这世上真有如此变态之人?”
“呵呵,三德子,你跟着曹大人也有些时日,虽说案子见识了不少,但还是没学会站到犯人的角度去想事情。这世上有很多偏执之人,在他们的想法里,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还当成了正经事,甘之如饴。所以啊,想要挖出这个凶犯,咱们不妨赌一把。”
赵有恭其实并不喜欢赌,可奈何有些时候你不得不赌,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吧,要是不赌一把,安安稳稳的等待破案,可以说是遥遥无期,要是十几天才能破案,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么?如果这次赌输了,那就让人退回少华山和太华山,也省的留在这里白白冒风险。
“公子,你打算怎么赌?”
“其实很简单,你们没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么?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另一头老虎,只要这头老虎去别的老虎的地盘上走一圈,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好办法倒是好办法,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凶犯是个偏执狂的情况之上的,如果凶犯不是偏执狂,只是普通的伪装杀人,那这个主意可就一点都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