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花魁,看上去风光,可却不自在,上元节,别人都去凑热闹猜灯谜,念奴儿却要留在屋中陪着客人。而张贞娘呢,以前张拱总怕她去了灯市会惹出乱子,便只准她逗留到酉时两刻就必须回家。可上元节热闹的时候可是戌时呢。
“贞娘姐姐,有句话小妹可是老早就想问你了呢!”
“崔姐儿有什么话,说便是了!”张贞娘也未多想,这些日子两个人吃住在一起,就如同一对亲姐妹般,早已变得无话不谈了。
“姐姐可想过以后?那高衙内可不是善类,你这般躲着终究不是办法的。”
“崔姐儿说的是!”张贞娘放下细笔,坐于软垫上有些心绪不宁的望着窗外,她美目眨动,似有些湿润,让人看了便有种呵护之心,“早先与爹爹说过,等他从同州回来,便离开京城!”
“姐姐想法是好的,可世上之事不是你想躲便能躲的,那高衙内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尉,手掌全国兵马,只需他一句话,姐姐又能躲到哪里去?”
念奴儿这般说并不是要吓唬张贞娘,她只是说出一个事实罢了,如果高衙内想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离开京城?要是如此简单,那就好办了。
“这。。。。那该怎么办。。。。爹爹可是一心要离开京城的。。。。”
放下细笔,念奴儿吹吹墨迹,轻轻笑了笑,“姐姐心中如明镜一般,又何须小妹多说?想要真正躲过高衙内的痴缠,也只有两个办法罢了,要么从了他,要么嫁于一个不怕高衙内之人。张教头的心思是好的,却有些想简单了。。。。”
说到这里,念奴儿便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必须循序渐进才行。
张贞娘还在想着念奴儿的话,其实有些事她也明白的,她不想害了爹爹和镖局里的人,如崔姐儿说的那般,逃出京城根本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要高衙内心中还念着,那他们父女就无路可逃。真的要嫁给小郡王么?可。。。。可爹爹那里要如何交代?
咚咚咚,脚步声传来,一声大笑,也将张贞娘从沉思中拽了回来。门开了,赵有恭进了屋,二女便起身福了一礼。
瞅瞅屋里,发现没了小檀,赵有恭坐在案旁,拉着念奴儿的小手问道,“那丫头呢?”
“奴家让她去买些烟火回来,明日也好耍上一耍!”
“哟。。。。行啊,那明晚本王也来你这,哈哈”赵有恭自然不会放过凑热闹的机会,而且上元节灯市也是个好去处。
大宋朝,上元节可不仅仅是元宵节那么简单,那串串灯笼,无数字谜,可是被无数少年男女所追捧,所以,谁能保证走上一遭,就找不到一份姻缘呢?
看赵小郡王那副嘴脸,念奴儿小嘴微微翘着,似乎是生气般嗔道,“官人,看花灯放烟火自是好的,可不准你乱来!”
“。。。。。说什么呢,本王是那种人吗?”
听闻此言,张贞娘便掩嘴轻笑了起来,念奴儿也是闭口直笑,殿下也是敢说,关于他的**事还少么?真要细细计较,估计都能写一本厚厚的书了。
次日上元节转眼即到,这一天赵有恭早早换了身新衣,刚擦黑,就领着俩忠仆去了汴河街。今夜果然与往日不同,汴河两旁张灯结彩,比除夕还要热闹,街道上女子也是多了许多,而且大多都是未定亲的妙龄女子。站街边看粉纱妖娆,笑语盈盈,赵有恭环抱双臂一脸笑意。
街道上,色彩斑斓,女子笑声悦耳无比,虽有些杂乱,落在赵有恭耳中却是热闹。放目凝望,还未看到念奴儿和张贞娘,只是汴河岸边,一盏莲花灯下,有一个美妙的身影,那人一身男儿锦袍,纶巾裹发,可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身上那分娇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那人轻轻转身,肩头微微上挑,旋即一个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