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良抬了抬眼皮:“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只是如此而已?高元昊心中越发恼怒,但记着高元昊的吩咐,他还是尽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上前落座,语气也还算平和:“令爱遇害之事,父皇和本宫正派人加紧追查,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落网的。”
“是吗?”杜如良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那就多谢皇上了。”
你这个老匹夫,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你还如何骑在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高元昊暗中咬了咬牙,压着怒气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本宫今日前来,乃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有件事与丞相大人商议。令爱遭人所害,委实令人扼腕长叹,不过太子妃之位不宜长久空悬,因此父皇的意思是
这太子正妃仍然从丞相的几位爱女中点选,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哦?”杜如良闻言多少有些意外,终于抬起眼皮正眼看着高元昊,“这是皇上的意思?”“是父皇和本宫共同的意思。”高元昊微笑着,面上没有半点异常,“当着丞相大人的面,本宫不妨实话实说,虽然杜映菱遭人所害,如今再说她的不是有些不妥,但是她的个性实在为本宫所不喜,本宫对她
的态度才会……总之本宫并不是对丞相大人有何意见,还请大人明察。”杜如良闻言越发意外,倒是想不到高元昊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几句话。其实从内心深处,他何尝不知道杜映菱的性格太过蛮横跋扈,而且醋劲奇大,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些受不了,高元昊若是因此而不
喜欢她,不肯接受她,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心中也很清楚,高元昊未必就真的喜欢他其他的女儿了,他们父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那么究竟该不该答应?
若是答应,自己的女儿仍然是太子正妃,左丞相府的地位仍然没有人可以撼动。但是杜映菱究竟是不是死在高元昊的手中还有待追查,万一真的是,那到时候岂不就……
但若不答应,一来驳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二来也容易给他的政敌可乘之机,万一因此影响到左丞相府的地位,反而不美。
见他迟迟不曾开口,高元昊倒也没有继续逼问,一挥衣袖站了起来:“看来这件事丞相大人还需要仔细斟酌,这样吧,本宫先回去,等着丞相的回复。”
的确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杜如良动也不动,只说了一声送客。紧跟着韩氏自后堂转了出来,脸上依然充满怨恨:“害了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怎么样?”
“不,夫人,我想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杜如良手抚下巴沉吟着,“你不知道,方才我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
将心腹方才说的话转述一遍,还未听完韩氏本能地惊叫起来:“什么?怎么可能?高元昊不是个……
“嘘!小声些!”杜如良立刻出声阻止,“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说不定杜映菱并不是高元昊害死的。”
韩氏立刻乱了方寸:“这、这可是……就算、就算高元昊不是因为这个杀她,或许、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呢?”
“或许有,只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杜如良的眼睛不停地闪烁着,“但或许这真的是个误会,因为除了这个,我委实想不到高元昊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韩氏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对于朝政上的事却也并非完全不懂,不由本能地猜测着:“或许高元昊是不想让你的权势变得更大,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给你一个下马威?”“有这种可能。”杜如良点了点头,跟着一声冷笑,“但若是如此,他何必还要娶咱们另外的女儿为太子正妃?难道还想娶过去之后再害死她吗?若真是那样,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少不得会惹得全天下怀疑
了。”
猜来猜去,夫妻二人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是否送其他的女儿入宫为太子妃,也就越发举棋不定了。
这日晚上夜色降临之后,高元昊又经过一番易容改扮来到靖远侯府找楚寒筝。针灸之前楚寒筝照例先替他把了把脉,跟着却突然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悦:“公子,你不曾听我的话?”
高元昊心中一跳,立刻满脸庄重地摇了摇头:“王妃说哪里话,在下怎敢不听?”
“是吗?”楚寒筝又皱了皱眉,满脸狐疑,“可是脉象显示,公子的身体比前一日要虚了些。莫不是公子按耐不住,果真与太子妃享受鱼水之欢了?”好你个楚寒筝,果然了得,这都被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