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一晚没休息好,岑欢睡到下午才醒来。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有些错愕——明明半睡半醒时闻到一股独属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怎么醒来却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自己卧室?
大脑昏沉得厉害,她闭上眼又躺了会,脑海里一些零碎的记忆渐渐拼接成一副完整的画面,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抱着他哭得痛不欲生的滋味,心口一阵阵揪紧。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可以打动他,以为他不会舍得看她痛苦,以为说带着女儿嫁给别的男人他就会回心转意挽留她……这么多的以为,原来都是她自以为是。
她终于知道,其实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芑。
自嘲一笑,深呼吸遏止胸口迅速弥漫开来的疼痛,她坐起来,勉强支撑着仿佛随时又要倒下去的身子,蹒跚的走去浴室梳洗。
关耀之猬?
虽然鲜少见关耀之穿颜色这么深的西装,岑欢却从对方那头半长的凌碎判断出男人的身份。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
许是察觉到身后目光的注视,男人忽地回头,俊美的脸庞笼在金色的暮色下,格外妖艳。
还真是关耀之。
岑欢见他很快收了电话朝自己走来,脸上荡着一丝慵懒的笑。
“不愧是孕妇,真能睡。”关耀之打趣她,见她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眉一挑,“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好奇么?”
岑欢摇头,“我只是没见过你穿得这么正常,觉得新鲜。”
关耀之嘴角一颤,“这么说,我平时的穿着在你眼里看起来很不正常?”
“不是不正常,是很……”岑欢顿了一秒,吐出两个四字成语,“花枝招展,活色生香。”
一个成熟的大男人被这样形容,岑欢以为关耀之会认为她是在讽刺他,不料他却扬眉一副得意的姿态。
“这说明我比你家小舅年轻有活力。”
岑欢嘴一撇,“不都是三十七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三个字把关耀之打击得花容失色。
岑欢无视他抽搐得厉害的嘴角,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然后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小丫头睡着了,所以我把她送过来。”
岑欢一楞,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女儿和你在一起?”
“不然阿东怎么同时照顾你们母女?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家,他又没有分身术。”
医院?
岑欢皱眉——原来不是错觉,是她真的去过医院。
“既然你醒了,那我可以走了,我秘书刚才打电话来,公司有些事等我回去处理。”关耀之边说边走向玄关。
“他呢?”
“去他家老爷子的墓地了,说今天是老爷子诞辰七十七。”
关耀之走后,周遭又静下来。
岑欢先去女儿房里看了看,然后坐在客厅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她能做的能说的都说了做了,可是没用,她所有的努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笑话,如同她说秦戈会来接她们母女,可事实上她根本就没和秦戈联系。
时间一点点流逝,岑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女儿什么时候醒来走到她面前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