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即为折冲府,下设团、旅、队、火等级。其军官分别以校尉、旅帅、队正和火长为名。
郑言庆闻听这王虎的军职,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今天晚上,换成了官军值夜?一直以来,里坊中值夜的武卒,多是从各坊青壮为主。这突然间变成了官军巡夜,显然是发生了事故。郑言庆如何不震惊。
右骁卫,是长孙晟麾下。
可晌午在霹雳堂学习的时候,并没有听长孙晟说起这件事情。
言庆连忙下马,同时示意朵朵也下马。
“王队正……”
“呵呵,郑公子莫要客气。说起来,我叔祖还在您府中休养,一直未能当面道谢。”
“您的叔祖是……老虎爷爷?”
“正是。”
王虎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朵朵,然后把郑言庆拉到旁边,“郑公子,您今夜最好在家里,莫要出门。大将军、房府尹和濮阳郡公联合签署军令,今夜各坊门户紧闭,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如今各坊的值夜人,全部有军府士卒接手……如果不是王里正认识您,您刚才过来,恐怕就要引发冲突。还请公子见谅。”
长孙晟,房彦谦,宇文述三人签署军令?
郑言庆这心里,更加紧张。
“那你可知道,为何要如此做?”
“听说……好像有反贼出没。大将军下令,但凡是子夜后仍在坊间逗留着,先拿下再做论处。
您是大将军的弟子,当然不会有问题。
不过军令如山,卑职职责所在,实在不好通融。您那朋友,是蜀中人氏还好说,如若是襄阳人士,恐怕就有麻烦了。以卑职看,您还是别出去了,让您这位朋友,在府上过一夜。估计天亮以后,就可以通行,恢复正常……现在出去,也是危险。”
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
郑言庆强作笑颜,拱手道:“若非王大哥说,我险些惹了祸事。如此,我先回去。”
说完,他再次道谢,将灯笼插在马鞍上,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一把攫住朵朵的胳膊,“姐姐,今晚城中夜禁,依我看,还是在我家中留住一夜,明日再走吧。”
从郑言庆的手劲儿上,朵朵已知道事情不妙。
她想要挣扎,可是被郑言庆虎目一瞪,立刻停止了反抗。
默默随着郑言庆往回走,郑言庆低声道:“别回头看,等回到家里,咱们再说。”
党士雄那边刚准备关门,却发现郑言庆和朵朵又回来了。
忙上前想要询问,却见郑言庆把马缰绳扔给了党士雄,而后拉着朵朵,急匆匆往府中走。
“这出去走了一圈,就这么急吗?”
他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郑言庆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看上去好像有点急不可耐。
天津桥头,喊杀声此起彼伏。
一队队,一列列军卒从四面八方涌来,足有数千人之多。
有的手持步槊长矛,有的则是持弓握刀。把哈士奇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
几十名军卒持槊冲过来,哈士奇嗔目怒喝一声,挥刀上前。
他的刀法非常简单,就是挑刺。四尺长的大横刀,哪怕是特制,也不过三四十斤的分量。而对面那些步槊的分量,个个比横刀沉重。但刀槊撞击,却每每是步槊被崩开。一个又一个士卒被哈士奇挑飞出去,而且每一个士卒被挑杀之后,必然会撞得四五名军卒骨断筋折。一柄横刀,却占尽了上风。任凭军卒人山人海,哈士奇却全然不惧。只听他呼喝不停,横刀翻飞,将官军杀得连连后退。
远处端门城头上,房彦谦和宇文述都露出震惊之色。
“二十载不见,哈德的武艺,越发可怕。”
宇文述认得哈士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房彦谦也紧蹙着眉头,轻声道:“郡公,这哈士奇真不愧是当年长安第一高手啊。”
宇文述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观望天津桥头的战事。
哈士奇左冲右突,也不记得究竟杀死了多少人。每每逼开官军之后,他做势腾空跃起,想要从上三路逃走。可是官军之中,似有一名高手,每次当哈士奇跃起的时候,总是一箭射出,生生将他从半空中逼下去,不得不再一次陷入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