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日过去,简雍作别了马超,拖着身体回到太学的公房,将自己摔到了榻上。
鲁肃从公文和书本当中抬起头,见状笑道
“宪和授课,可如所想”
简雍双眼盯着屋顶房梁,木然答道
“今日方知吾幼时家父多不易也,幸而有孟起襄助。”
鲁肃闻言捶了捶腰部,好奇道“马孟起”
点点头,简雍的脑袋也重新转了起来,叙述也渐渐流利起来
“辞令学,乃是为学子开眼看寰宇,以好胸怀天下。”
“辞令上佳者可为使通行百国宣上朝威仪,辞令学中者也能于汉境内安蛮獠杂胡使其沐汉风,逐渐与汉儿无异。”
“至于马孟起,我曾与其说天下人皆知其母为羌人,想熄人耻笑,最易者莫过于善用锦马超之名号,令汉羌不分彼此。”
“他今日所来,乃是为见这些学子,让他们不至于对羌人有所轻视。”
简雍一番娓娓道来也让鲁肃点头
“若如此说,则马孟起行事正中我等下怀。”
简雍点头“是极。”
些许杂谈说过之后,简雍倒是忽然想起一事
“据我所知,孔明授水利、黄夫人授工学、孝直授韬法、张神医授医庞士元教策论。”
“那今日晡时的农学,乃何人所授”
鲁肃将脑袋重新埋了下去忙碌,闷声道
“自是玄德公。”
“玄德公”
简雍闻言顿时跳起
“这若不能亲眼目睹,何其憾也”
“子敬与我同去”
鲁肃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书本之类。
但简雍可不管这个,回过身来拖着鲁肃便走
“公务今日做不完等晚上点灯忙便是,主公授学之景错过了那可真就看不着了。”
鲁肃顿时啼笑皆非,但也拗不过简雍的意思,只能从之。
两人打听到玄德公将授农学的课堂改为了城南田间,于是便出了太学沿着南北天街出城。
沿途所见有不少百姓面色轻松扛着工具三三两两出城去忙活春耕,鲁肃的脸上笑容也深了几分,但最终变成一抹无奈,小声道
“若能据关中兴生民,以如今之势只需两年,则可民富兵强,曹贼信手可扫,奈何”
简雍知道鲁肃说的乃是今岁要伐曹贼之事,沉默了一下也小声道
“毕竟后世所说的四年后大疫太过骇人,此事又无从说与曹贼,故而唯有速平天下方能备病疫也。”
于是两人便一起叹气,毕竟疫病可称得上如今最可怕的天灾。
而如今天下走势与后世完全不同,没人能说清这大疫还会不会发生,又或者会不会提前。
鲁肃与简雍两人的学官服相当显眼,故而趴在墙头百无聊赖看风景的张儁也清楚看到,当即便高声道
“马幼常,又有两人往城南去了,这已经是第三批着官服的人了,城南何事也”
靠在墙上,马谡懒洋洋道
“都说了,乃是因为玄德公在城南与太学子授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