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狠狠的抬头起,看见的是半截白色的衣袍,再往上,那是一张温和底透着凉意的脸。
男子垂眸,目光凉凉的看着脚边狼狈不堪的女子。
明灭的月光下,江璃儿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觉那男子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凉薄的嗓音缓缓溢出,“江郡主为男人疯狂的样子,真的很可怜。”
江璃儿狠狠地扣着地,杏眸狠眯着看他,语气嚣张的不可一世,“你只不过是个没上任的新科状元,都有资格来可怜本郡主了,谁给你的自信。”
声落,面前男子讥诮的笑却愈加明显的不经遮掩。
江璃儿从那笑容中,感受到了可怜的轻嘲,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对一个卑微的傻瓜,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而她现在的确是这样。
极致的不堪,让她不由得生出一股恼羞成怒之感,“区区一个书呆子而已,你懂什么叫爱?终有一天,等你也遇上求而不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你就知道,你可能连我都不如!”
“是。”
头顶的男子,嗓音极淡的吐出了一个字,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字,却冷的让人不由一颤。
江璃儿面上忽的有些微愣的看着他,像是没听清他的意思。
他说什么?是什么?
发愣之际,男子忽然缓缓的蹲下了身子,朝她伸出了手,那一双看似温润的眸底,隐隐的潜藏着和她一般沸腾的、难以息止的热火,“江郡主,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江璃儿看着眼前这只还带着伤痕的手,满面露出满是惊愕和不解。
男子已经收回嘴角方才讥讽的笑,神情定定的望着她,却像完全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顾二白,我深深地爱着她。”
话落,江璃儿的眸子瞬间被点燃了,那是一种疯狂的恨。
可她现在听着这句话,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种声音,就像无数个日夜,她想向清哥哥表达的浓厚情感如出一辙。
有时候,朋友可能是惺惺相惜,可能是志同道合,可能是利益相关,可能是机缘巧合,也可能是相像。
于机缘巧合下,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相像之人,因利益相关,而惺惺相惜。
所有的一切,他与她,因为这一句话,全都有了。
“和我站到一起。”
男子微热的手覆到了她的手背,带着她起身,声音极具诱惑的煽动力,眸子浓烈的灼人。
她知道,那是和她一般的隐忍,求而不得的深痛。
江璃儿失神的看着他,浑身的防备,较刚才显然褪去了几分。
“你有什么办法?”
她不确信的问。
男子唇形微抿,缓缓转过了身子,望着远处大片大片黑黢黢的芦苇荡,沉声道,“我曾经冒犯过他,试图向他的盘中餐伸出手,但他浑然不在意,可能,在他那么高的地方,是看不到尘埃的。他救过我,却是为了讨好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一直在想,最初,我们都是平等的,却没有竞争。就在刚才,我看见他走了,带着我从不敢想象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失落感,那是被一个平凡女子伤的,他有了弱点。”
“你说的……是清哥哥?”
江璃儿皱着眉头仔细听着,满是怀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男子停顿了下来,语气微讽,“江郡主想听的不是这个吗?”
“这不可能!”
江璃儿几乎是瞬间决绝的否定了他的话。
“年庆是祈求上苍丰收的重大日子,每年不论发生再天大的事,清哥哥都不会破例离开!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