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掠过,薄薄的一层轻纱被撩开,清晰可见那半张惊艳绝丽的脸庞。
“不松,这辈子我都不会松。”
男子固执的拥着她,低头温情的软语呢喃,继而轻抱起她的身子,在荡漾开来的温泉水波中,一阵阵的旋转。
高束的墨色长发,孑然英气的身姿,坚毅的侧脸,薄唇削薄,深邃的眼角,纯然的魅惑……
顾二白心脏像被钝器狠狠的钉了上来,胸腔里所残存的最后一丝幻境,被彻彻底底打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妹妹也是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前些年,场主到白徒山经商,途径东海北部,偶然遭遇风浪,大船不幸被卷入海底,恰好当时场主被那位长居东海的神秘女子相救,二人流落到海岛,相处了许久,后来日久生情,二人互许终生,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还是分开了。’
被高高摇转着的女子,嗔笑着,嘟起小嘴,不满的戳着他的胸膛。
“你呀,现在休想现在讨好我,先前对人家还这么冷淡,还要赶人家回去,鲤儿听着心都要碎了。”
男子轻笑望着她,视线像是一刻都离不开似的,“谁让你整日和家里的姻亲纠缠,也不来见我,不会是喜欢上东海那个小白脸了吧。”
女子被他逗得咯咯开怀笑着,“胡说,那只是爹地一厢情愿,鲤儿整日整夜的思念场主,思念的辗转反侧,食难下咽呢。”
‘……妹妹听说,好像是因为那位东海女子的父亲,已经在东海给她从小定下了一门娃娃姻亲,因为家族的强烈反对,东海巅女伤了场主的心,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男子惊喜,“真是这样吗?”
“骗你做什么,你我同患难,共真情,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怎么会亲手将你拱手让人,你老实说……你同那个顾二白,到底是什么关系,晚宴上居然这么亲密,人家一直在阁楼上看着,一杯一杯的饮酒,就像醋一样难喝。”
“她啊,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
……
顾二白触到花茎下的手指猛颤,白皙的指背上,无意扎入了那细细密密的锐利玫瑰花刺,骤然尖锐的疼痛传来,明明只是指背,却像是十指连心,生生要把心贯穿了一般。
那指背沁出豆大般鲜红的血液,顾二白将哆嗦的手指缓缓的含在嘴里,紧颤的牙齿像是要把指节咬下来,冷意从四面八方阵阵袭来,无所不侵,好冷啊,冷的她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老夫人还要为难夫人吗?’
‘不过是假的,我可没那个闲心。’
‘她啊,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
……
不过是个假的,逢场作戏,不过是个假的,逢场作戏,不过是个假的,逢场作戏……
顾二白垂着头,三千青丝散落,遮住那极为痛苦的侧脸,脑子里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的碾夯过,震懵了的余声,一遍遍似魔音般不断重复。
那颤抖的唇瓣中本应晕染开来的血腥中,掺杂进几丝苦涩的咸,少女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极有节奏的打下来,顺着冰凉的指尖流入口中,激的血脉冰凉。
她拼命的捂住嘴,生怕那激烈的牙齿战栗会打破这祥和的一幕。
男人轻柔的剐蹭着女子娇俏的鼻梁,轻哄着,“随我去见我娘好不好,她想儿媳妇都想要疯了,对你,她肯定很满意。”
女子微微扬脸,搂着他的脖子,眉眼处尽是风情,“能不能不去啊~不去,累了一夜了,让人休息一下好不好,人家身子弱,又不像你那么勇猛,折腾了一夜……”
“小懒猪~”
男子温声呢喃,俯身迷恋亲吻着她的脸颊。
……
‘清叔,那个郡主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白月光?’
‘就是初恋。’
‘我的白月光,都照到一头猪身上了。’
‘小懒猪~’
“呵呵……”
眼眶里的热泪顺势夺眶而出,渐渐一发不可收拾。
顾二白蓦地笑出了声。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他说的是她。
原来,她不过是比猪还蠢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