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返校的那天天气并不好。
目送夏尔的身影消失在列车中,埃里克收敛起脸上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站台。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外早有执事等在外面,及时为埃里克撑起雨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挡去纷纷扬扬的雨水,又为他打开车门,等他上车之后,这才收好雨伞转身坐上了副驾驶。
“埃里克少爷,接下来您要去哪?”那个执事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哪怕他的年龄远比坐在后座上的男孩大的多,姿态依旧放的很低,丝毫不敢轻视对方。
刚刚送走了心爱的弟弟的埃里克这会儿情绪不怎么好,闻言兴致缺缺地单手撑起下巴:“之前在伦敦作乱的老鼠已经抓到尾巴了?”
“我们的人已经把叛徒扣下了,应该很快就能把他们的老巢找出来。”
“那就去看看吧。”
“是。”
价值不菲的汽车在路人若有似无地注视下停在了南希斯曼街。
这里是伦敦有名的贫困区,街道狭窄、房屋密集,这里有着最贫苦的家庭,遍布着无家可归的人,其中不乏小偷、流莺乃至杀人犯,是伦敦最混乱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阴暗狭窄的巷子里泥泞又肮脏,衣衫褴褛的人们如同臭水沟里的老鼠,躲藏在各个角落里,只露出一双双眼睛窥伺着那几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特别订制的长靴落在地上沾染上了黏腻的泥浆,鼻翼间充斥着腐烂又难闻的味道,埃里克用手帕遮了遮鼻子,目不斜视地跟着执事朝着目的地走去。
在他身后有两名五大三粗的保镖撩了一下衣角,腰间漆黑发亮的手枪轻而易举地震慑住了周围贪婪的目光。
一行人停在了一栋破旧矮小的房子前,透过单薄腐坏的木门可以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男人凄惨的哀嚎和求饶。
周围路过的人脸上的表情麻木又冷淡,似乎对这种声音早就已经以习为常。
埃里克使了个眼色,执事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背在门板上根据一定的规律敲了几下,下一秒,木门便被打开了。
狭小阴暗的房间一共有三个人,两个施暴者脸上狰狞的表情尚未褪去,沙包大的拳头上还带着殷红的血迹,在埃里克的面前却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般老老实实地问好。
接受拷问的那个已然伤痕累累,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蜷缩在地上。
在见到埃里克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强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埃里克面前,涕泗横流地大声喊冤。
“这么说,你是冤枉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男孩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