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意外发烧,贺程程第二次闹着要走的计划自然也是落空了。她在军营好吃好喝住了一段时间,病好的时候比来前还重了两斤。
关戎每天都尽量抽空过来看她,因为大吵过一次,为了保住差点快飞了的媳妇,关连长的姿态放得很低。
贺程程也就顺理成章的狐假虎威,为了惩罚这家伙过往二十多年给她造成的精神创伤,在他头上好好作威作福了一阵。
关戎当然处处让着,重视的程度堪比对付一台精密仪器,真正的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站在门口稍微瞅两眼,也怕把她惹恼了。
他始终没敢跟贺程程坦白,尽管心里很疼,但关戎在理智上非常感谢她这一次的柔弱,
要不是这一场发烧让她推迟了行程,她说不定已经坐上飞机走了,他也正在痛苦和郁结中苦苦挣扎,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会走向哪一种地步。
关戎准备冷落贺程程,让她在温水煮青蛙中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馊点子,完全是在这片贫瘠的山顶上闲得发慌时憋出来的。
等他见到贺程程,因为她种种的不经意而被撩拨得心脏乱颤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个计划的失败了。
也幸好失败,如果贺程程像其他女孩一样,负气而走或是根本从一开始就耐不住寂寞,他的后悔和挽留就彻底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关戎依旧觉得后怕。异地的恋爱带来的不仅仅是长久无法见面的疏远,它还有一种让人容易胡思乱想的特殊魔力。
就到这里吧,走不下去了,不能让她一直等着,不要再给她承诺,现在狠绝是对她将来的怜悯……这些现在想起来矫情至死的,在这一年里反复折磨着他。
而这一切所谓的深思熟虑,真正在看见她的时候,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不管过程多精密,论证多有力,一下就化为乌有了。
那竹看了一眼在门外发呆的关戎,嫌弃地撇了撇嘴,说道:“最近连长一天里偷懒的次数,比他过去一年都多吧。”
成天尽看见他在这里乱转,还发呆!盯着一个地方看半天,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恼一下,整个一个神经病。
贺程程冷冷哼了声,说:“你去把门关上,我可不想看见他,。”
那竹很听话的跑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就先被人拉出了房间。那竹一声干嚎:“哎哎哎哎哎!对女人怜香惜玉一点!”
关戎刚进来就把门带上,屋里的贺程程往床上一躺,将被子拉过胸,闷声说道:“我想睡觉了,关连长出去吧。”
关戎掩面尽损,坐在床边上,忍不住笑:“气还没消呢,要不然我让你打一顿?”
贺程程一听立马就坐了起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关戎一听这是真的要打啊:“真的。”
贺程程确认:“你保证之后不会打击报复?”
关戎脑子里不停闪回儿时的画面:“我小时候有打击报复过你?”
贺程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时候你都不用打击报复,你直接欺负我!”
关戎笑得尴尬,又确确实实没什么反驳的资格,这时候抓起她的手搁在胸前:“你打吧,我绝对不打击报复,也再不欺负你。”
他静静地说着,眼睛里却聚起波涛,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陌生又熟悉。
贺程程想一想:“要不还是算了吧。”关戎已经抓起她的手,在身上捶了两捶。一下子激发起心里的那股火,贺程程又捶了好几下。
她咬着牙,憋着气,越到后来越用力,看他被揍得只拧起眉心,一声不吭,又心疼停下。
贺程程眼睛里红红的,她曲起膝盖,两手抱着腿,静静坐着想了好一会儿,抬起眼皮子看着关戎:“我真想再也不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