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孤舟面沉如水,只瞥了他一眼,断然拒绝道:
“阁下所图甚大,恕老夫难以奉陪。”
“唉……世人皆说庄主情深,对令嫒也是百般宠爱,在下还以为当真如此。现在看来……”言星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什么夫妻情谊,也不过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南宫孤舟还未发话,只听众人之间,一鹤发白须的老人蓦然沉声道:
“小辈是什么来头?南宫庄主行事,岂容尔等置喙?!”
这老者发间插着一根树枝,拄着竹杖,看上去其貌不扬,说话却声如洪钟,直震得赵青木双耳嗡鸣。
她暗自打量起这老者,只见对方一身朴实无华,身形矮小。只不过即便是夜色,也难掩其满面红光。那脖颈上青筋毕露,倒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
“呵呵呵……”言星兀自抱着肩,好整以暇道,“看来庄主还没来得及向诸位介绍,此番倒是匆忙。”
“小子狂妄,好不知礼!”一旁的一位白发美妇将手中长鞭一甩,怒声说道,“没听见我师兄问话么?!还不快报上名来!”
另一人身负一尊约莫三尺长的剑匣,振振有词道:“莫说是你这不知名姓的,就算是我等,也从未提过如此无礼的要求!”
一人抖了抖手中长柄拂尘,傲然而立。
“我等行走江湖,讲的是道义。你这小子,张口就以利相胁,莫不是包藏祸心……”
议论声起,言星也不理会众人,只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渐渐地,在场几人却是噤声,一齐将目光投向了那南宫孤舟。
“诸位稍安勿躁。”等众人皆闭上嘴,这南宫孤舟才不紧不慢地抱拳行礼道,“诸位远道而来,皆是鄙庄贵客。此番实是事出突然,不得已深夜召集诸位至此。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尽可提出。”
他拂了拂袖子,端身说道:
“今夜在此,是想请诸位帮在下一个忙——”
“南宫庄主。”那最先开口的老者踏前一步,在地上敲了敲杖子,大声说道,“小老儿也并非拘礼之人!以你我的交情,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便是,犯不着用这小辈折煞我等!”
“是啊庄主大人!”另一年轻些的男人身着锦袍,亦是趁机附和道,“在下竟不知,问剑山庄何时连这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了?!”
他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在远处观望的顾见春与赵青木二人。
“阿猫阿狗…?”
赵青木当即要发作,只是顾见春一把拉住她,低声说道:
“不可胡来。”
赵青木转念一想,他两人也并未自报家门,又是不速之客,自然也有些理亏,于是只得愤愤道:
“哼,本小姐才不与他计较。”
只听言星淡声笑道:“南宫庄主说,来者皆是客。这便是贵庄的待客之道么?”
南宫孤舟也不理会他,面不改色冲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言少侠,乃是在下的一位故交,性子孟浪了些,还望诸位莫要怪罪。”
言?
顾见春与赵青木对视一眼。
谢字半边,难怪是言。
只是众人却并不买账——放眼中州武林,何曾听过什么“言”姓世家?在场之人皆出自名门正派,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番计较对比,心中便更是愤懑。
“庄主此言差矣。”那白须老者拄着杖子,抚须笑道,“问剑山庄之实力,我等也看在眼里。庄主为人,义薄云天,乃是正派典范。今时不比往日,庄主更当洁身自好,莫要与些个宵小同流啊。”
“这些都是谁啊?”
“唉……”顾见春摇了摇头,传音入密道,“你不知道也是难怪。看到那个头上簪着枯枝的老人了么?那是酩酊山九华派掌门,北枝老人。他身旁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妇人,是酩酊山下玉心湖畔,九英派掌门,陆清芜。”
“等等等等——”赵青木一时听得头晕眼花,“什么酩酊山,玉心湖,什么九英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