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谢珝真笑眯眯地,很是关爱婢女的模样,拉起蕙珠被吓得全然冰冷的手,亲切地拍了拍,“给我下药多没意思啊,不如咱们来玩个大的~”
谢珝真平日里待景华楼里的宫人们其实很是优容,除了秋荷那一次之外,从不打骂过他们,也不像某些低位的嫔妃一样暗地里克扣宫人的月例,甚至常常发下赏赐。。。。。。
在答应帮助钱顺仪算计谢珝真的时候,蕙珠也是心虚过的。
但没办法,她家人都在京城,父亲又不知什么时候沾上赌博的毛病,被人打断了手,家中只剩柔弱的母亲和年纪尚小的弟弟,若不是有钱家借接济,帮忙还债,她父亲可能早就被打死了,母亲和弟弟也会被赌场的人抓去卖了银子。
再说了。
如果她不愿意帮忙,却又知道钱顺仪对谢才人起了歹心,那在宫外的钱家人。。。。。。会放过她一家子吗?
不管情不情愿,蕙珠到底是上了钱顺仪的贼船。
往日里对待宫人那可亲的笑容惊起了蕙珠的阵阵惧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偶然会听见伺候其他娘娘的小宫人在私底下讨论,说寿宁宫景华楼的谢才人表面看着光鲜,内里其实是个疯癫的女人。
“我长这么大,还没能数清楚自己九族有多少人口呢,蕙珠你数过么?”谢珝真亲昵地用带有几分天真的语气说着,“现在数一数的话还来得及哦。”
“娘子!”蕙珠到底还是瘫了下去,春分人小,实在扛不住这一百多斤的分量,只能任她整个趴到了地上去。
坐在谢珝真两侧的宫妃都看了过来,在谢珝真左手边的是绛云宫的赵才人,这位才人已经三十几岁了,面色带着股说不出的凄苦,平日请安的时候也很是沉默,她开了口后,谢珝真才发现赵才人的嗓音比她面容更加苦涩:“这是怎么了?”
蕙珠倒下去的声响不小,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连坐在最上面的皇帝皇后也跟着被惊动了。
谢珝真先回答了赵才人的问题:“许是吓着了吧。”
赵才人被这个回答弄得不明所以,正在她满头雾水的时候,只听上头传来皇帝的询问声:“谢才人的婢女怎地晕了?”
皇帝微微往前探着身子,做出要站起来的模样,他是知道谢珝真把她平时最为倚重的女官派去照顾谢母了的,开始担心现在换上来的那个宫人不妥当。
谢珝真抢在皇帝之前起身,无半分的怯懦,朗声答道:“妾看自己桌上有道花茶泡得很是好看,就想叫这婢子也送一盏上去给陛下娘娘瞧瞧,谁晓得她胆子这么小,才听妾说完,就这样了。”
“朕哪里缺这一盏花茶,偏你爱作怪!”皇帝似怒似喜地笑骂了句,“既然胆小吓着了,就让人先把她扶下去休息吧。”
隔得稍微有些远,但谢珝真视力极好,还是看清楚了皇帝的表情,他的笑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应该是已经明白了谢珝真桌上的茶水出了问题,但很明显,皇帝不想在这种场合由着她闹腾。
谢珝真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是一副欢喜模样:“那妾就替这不成器的婢子谢陛下隆恩了。”
为了出一时之气失了皇帝的喜爱,不值得。
虽然很想掀桌子,但谢珝真还是忍住了。
她用不善的眼神望向钱顺仪——等着吧,等宴散了,外臣走干净了,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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