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冷,篝火熊熊。
若妃问起我和御羽怎么认识的,我倒是怔了一下。
“怎么认识的……”
我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来。
想了想,缓缓道,“那应该是四年前,我刚下山的时候……”
“我记得,那是在北境……我因为实力不济,当时连地榜都算不上的一个二流武者,不小心惹上麻烦,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了雍州西南的一个山村,借住在一户人家养伤。”
“那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姓李,我叫他李大哥。”
“李大哥和大嫂对我很好,虽然家里很穷,不仅收留了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还上山采草药,给我治伤,大嫂给我缝补衣服。”
“虽然相识不过短短半个多月,我却感觉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一样,李大哥大嫂,也拿我当亲人看。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我只有在阿姐身上感受过……”
“李大哥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小荷,比我小四岁,长得很可爱……她知道我会武功后,缠着闹着,要跟我学武,说学会了武功,以后就可以保护她爹和娘。”
“就这样,我在李大哥家里,一边养伤,一边教小荷练些简单的拳脚。”
我呵呵一笑,“好笑的是,小荷叫我龙大哥,我叫他爹李大哥……”
若妃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不是说经常说,江湖之人不拘小节,称呼什么的,无伤大雅,各论各的吗?”
我笑道:“差不多那个意思!”
“后来呢?”若妃起了兴趣,好奇道。
“后来……后来……”我敛去笑容,看向篝火,火光在我的瞳孔里疯狂跳跃。
沉默了片刻后,我低声道:“后来,我在李大哥家住了一个多月,伤好的差不多了。”
“有一天,李大哥说要去雍州城,买几匹布料,给小荷做身新衣裳,顺便买点酒肉回来,说我到了他家这么久,一直跟着他们粗茶淡饭,还没好好招待过我。”
“李大哥,大嫂,还有小荷,三个人早早的跟着村里进城的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一去,我等到了太阳落山,也没等到他们回来……”
若妃眸光一凝,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没多久,村里一起去雍州城的几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回村里,惊魂不定的告诉大家伙儿……”
“他们回来的山路上,遭了黑风寨的马匪……”
若妃惊讶地微微张嘴。
“一起去的十几个村民,除了回来的这几个人,都被马匪抓去了土匪窝。回来的这几个人,是马匪放回来报信的,说想要肉票活命,一个人一百两银子,去黑风寨赎人。限时三天见不到银子,让他们去黑风寨收尸!”
“我问清楚回来的这个人,他亲眼看见李大哥一家也被一起掳走了。”
若妃微微皱眉,“山里的这些苦寒人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一百两银子?”
我拿起一旁的水囊,仰头喝了一口。
“是啊,当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都塌了!”
“既拿不出钱来,也不敢去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窝赎人,一时间村里满是哭嚎声。”
“事发后,已经有人跑回雍州城报官了。可是一来一回,等报官,官府再派官差了解情况,再调集人手,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这帮子打家劫舍的东西只认钱,毫无信誉可言,去晚了不敢想他们会做出什么来。我不可能等官差去救李大哥一家,我身上有钱,问清楚黑风寨的位置后,我一个人急忙赶去黑风寨。”
“等我在一处山岭深处找到黑风寨后,已是半夜。”
“说明来意后,守门的喽啰嘿嘿怪笑几声,带着我去见他们的寨主。”
“可能是今天走运抓了很多肉票,整个大寨里点着篝火,灯火通明,土匪们都在饮酒作乐。我在一处山洞里见到了他们的寨主,一个笑眯眯的中年汉子,得知我一个人带着钱来赎人的时候,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