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跟李旸做了什么条件交换,他微颤蠕动的薄唇滚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别、动、她。”
别伤害她,别欺侮她,别在学校散布家境不堪的流言,别让她被黄谣和霸凌湮没,别让原生家庭和外界的流言碎语将她压垮。
泣血的呜咽从温荧喉咙里滚出,她目眦欲裂,呼吸开始紊乱。
陈烬本该是一身骄傲反骨,众星捧月,站在颁奖席上迎接全世界夺下冠军的大英雄啊。
他怎么甘愿泯然于普世众人,选着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的工科专业,从此一颗巨星销声隐匿。
他那样不可一世,睥睨万物的人,怎么会卑微到在一个深巷旮旯里朝人下跪乞怜?
“我已经发定位跟他说你在我手上了,一场车祸撞他一次太便宜他了,废掉他另只手老子才安心。”
李旸笑得狰狞,拿着匕首拍了拍她的脸,摁开了计时器,“老子耐心有限,给他十分钟。”
“他要是晚来一分钟,我就在你脸上割一刀。”
他派人拿来汽油桶,只要陈烬一闯入大门,踩到门口的草垛,他们就顺势把汽油泼到他身上,点火烧死他。
如果他不来,死的就是温荧。
李嫣当年被毁容,又在狱中被霸凌,李旸恨陈烬恨之入骨,想泄愤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李旸确认了一遍捆绑的力道,又将手帕折叠塞入她口中,就出去上厕所了。
温荧浑身冒冷汗,双手被反剪着动不了,她咬紧牙关,拼命活动翻转着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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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裤兜一块凸起的硬物撞到了手肘。
她心脏如被击中,倾斜着身子使劲用指骨去够里面的东西。
陈烬当年送的那把,她随身携带的瑞士折叠军刀掉了出来。
就像饥渴濒死的人找到了最后一碗源泉,温荧绷着神经,铆足了力气用刀狠狠割着手腕的麻绳。
孤注一掷,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尽力一搏。
她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争分夺秒,若是李旸来了,她就迅速把刀收回裤子里。
她必定要逃出去,绝对不能让陈烬为她丧命。
瑞士军刀小巧又锋利,很快就割裂了几圈绳结,她屏住呼吸,拔腿就往外跑,如逃脱出夺命深渊,凌空越过工厂破旧的门槛。
外面大雨滂沱,噼里啪啦浇在灌木台阶上。
温荧头发湿透,鞋跟双双踩掉,深一脚浅一脚在山间狂奔,满眼雨泪,目光急切梭巡着人群的身影。
陈烬,陈烬啊——
你到底在哪?!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她只有一边躲避李旸他们的追逐,一边在泥泞的山间找寻陈烬的下落。
……
暴雨突降,灌木荒野瞬间经历一场浩劫,山路崎岖难行,雷电撕裂了阴霾的天空,青白闪错。
溪水从高处汇集而下,濒临着山体滑坡的预警。
导游见山下危险,让所有人待在出发地不远的凉亭下集合,任何人都禁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