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双眸微眯,“世子殿下倒是待她好。”
秦霜眨了眨眼,“那可不是呢,毕竟是太长公主认下的孙女,何况在锦州的时候她还帮过世子殿下查案子……”
秦琰看着秦莞和燕迟越走越远,双眸微微狭了起来。
这边厢,秦莞道,“我还记得当初清筠死的时候刘运同的反应极大,甚至还有些异样的悲怆,这几日他夜不能寐,想来和清筠的死有关。”
“我已让人仔细去查她们几个的底细了,看看到底和当年黄金大劫案有无关系。”
秦莞嗯了一声,一抬眸停放刘仁励尸体的空屋已经到了,门口的衙差看到燕迟过来立刻行礼,燕迟点点头推门而入,屋子里,刘仁励的尸体上盖着他的衣裳。
秦莞挽了挽袖子,上前先将刘仁励的袍子拿了起来,她繁复看了两次,终于在袍子的下摆边角处看到了一星颜色格外深一些的污渍。
刘仁励的袍子是湖蓝之色,沁了水便变成了墨蓝之色,且泡了水,袍子上便是沾了味儿也闻不到了,秦莞发觉的这一星污渍疑似灯油。
“没有味道了,这里有些像灯油留下的痕迹。”
这么说着,秦莞又在刘仁励的袍子上发现了几道痕迹,那几道痕迹分别分布在刘仁励衣袍的前胸和背后,虽然眼下痕迹被破坏,可依然看得出来原来是一圈一圈的。
秦莞眉头微皱,仔细的摸了摸刘仁励衣袍上的印痕……
“怎么了?”燕迟在打量刘仁励肩胛处的旧伤痕,一转眸却看到秦莞一脸沉色。
秦莞回过神来,忽然问道,“殿下可见过一种水底逃生的戏法?”
燕迟挑眉,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燕迟常年在战场之上,想来极少去热闹之地消遣,秦莞便道,“我倒是记得幼时见过一次,似乎是在某个集会之上,当时是北边的一个戏班子,他们除了能大变活人之外,还能玩死里逃生的戏法,用能拉动一辆马车的麻绳将一个人绑起来扔到一支大水缸里去,看看他能不能逃开打成死结的绳子的束缚跑出来,如果不能,就会被淹死。”
燕迟眸光一凝,“有何玄机?”
秦莞唇角微弯,燕迟的反应果然快。
燕迟看出了她的笑意从何而来,便道,“但凡此种戏法都有缘故。”
秦莞颔首,便道,“他们用的绳子不同,寻常的麻绳将人绑起来,那人如何能挣脱?可如果用一种见到水韧性便会减低的绳子,则大为不同。”
燕迟看着秦莞,秦莞便道,“他们变戏法的时候,先用绳子拉马车或者拉巨石,表明绳子真的很结实,甚至还会让底下的百姓自己来绑那人,绑完了还要检查那人身上是否有刀具,检查完了才放心,可百姓们并不知道,那绳子并非麻绳……”
“并非麻绳?”燕迟微讶。
秦莞点头,“是纸做的,说是纸却也不是写字的纸,他们只是将一种特制的粗糙黄纸和细麻搅在一起,除非底下百姓用刀割断绳子详细分辨,否则肉眼看起来并无异样,麻绳落在水里韧性不会变,且需要许久才能被腐坏,可纸却不然,纸张吸水膨松,绳子就不会那么结实,只要那个人会憋气力气大,挣脱这样的绳子就简单的多了。”
燕迟看了刘仁励一眼,“所以……”
秦莞将眼前的衣衫递过去,“你看,先前我在他手上和脖子上发现了勒痕,当时还没想明白,可眼下看到他袍子上的痕迹才想到了这个可能,如果用麻绳将人绑着扔下去,就太明显,可如果换成我说的那种绳子就能掩人耳目,我猜如果现在去那荷塘池底打捞,多半会捞到点什么,可再往后却不一定了。”
这么说着,秦莞眉头一皱,“这个一般只有戏班子的人才知道。”
“双清班?”燕迟眉头微扬。
秦莞却摇了摇头,“如果是双清班,那清筠的死又怎么算?”
“那也就是说,这府上有人出身戏班?”
秦莞颔首,“即便不是出身戏班,也是十分靠近,否则不会知道这个。”
燕迟点点头,走到门口吩咐了两句,再回来的时候,便见秦莞在回想着什么,“想到什么了?”
秦莞抬眸看着燕迟,“刚到清晖园的第一夜,半夜的时候我曾听到有人唱戏。”
燕迟蹙眉,“第一夜?是双清班?”
秦莞摇了摇头,“不像,因为那唱戏的声音有几分哀伤悚然,就是……不太像正常人唱出来的感觉,当时我觉得很奇怪,还问过白樱和茯苓,可是她们都说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