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咱们才从长安逃出来的啊?”
“不怕!”
吴隐玉道:“已经送了萧真人一万五千两金子,难道他只能在一气观保我?到了长安要是他保不住我,那我就让父亲把金子要回来!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老头贪财到了极致!”
……
……
长安
太极宫保和殿御书房
大隋皇帝杨易看了一眼身前躬身站着的臣子,啪的一声把奏折合上随手丢在那臣子脚下,他身子往后一靠,晃动着发酸的脖子微怒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群兵部战事处的精英们熬了几昼夜弄出来的所谓必胜的用兵方略?朕看着都替他们觉着丢人!大隋以武立国,军队里从不缺能征善战的将军更不缺百战精锐的士兵!但你看看这个奏折里写的方略,是欺负朕从没有带兵征战过吗?”
“说什么以精兵绕过涅槃城突袭蒙元满都旗驻地,烧杀一阵就撤回来,然后在半路设伏,全歼满都旗仓促组织起来的追兵!”
皇帝看着面前那臣子语气忽然拔高:“你手下的这些战事处参事和员外郎,难道以为打仗是儿戏?!大隋确实已经近二十年没有战事,自先帝灭掉商国之后,朕登基至今十一年,十几年来不动兵,兵部的人是不是已经忘了该怎么去打!”
“臣知罪!”
兵部尚书虞东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不敢去捡皇帝丢在地上的奏折。
皇帝转身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大隋疆域全图说道:“难道兵部战事处挂的地图,与朕这东暖阁里挂着的不一样?如果一样,那些书呆子难道看不到这条南北数千里的狼乳山西边是什么地形?还什么突袭……朕大隋的步兵跑的再快,难道过了狼乳山能跑得过蒙元的骑兵?还烧杀一阵就撤回来,在半路设伏……狼乳山以西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在哪儿设伏?”
皇帝指着地图问:“虞东来,这折子是你递上来的,你来告诉朕,到底在哪儿设伏!”
虞东来深深的垂下头,不敢言语。
皇帝杨易从土炕上下来,总管太监苏不畏连忙跪伏在地,帮皇帝把靴子蹬上。等皇帝站起来之后,他又跪着把皇帝衣服长袍的下摆拉直之后才站起来退回去。皇帝瞥了虞东来道:“还不如一个奴才做事尽心!”
苏不畏连忙垂首道:“陛下……虞大人管着兵部,每日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全国的兵马都需要兵部调度,还有其他琐碎的事。奴婢只需把陛下您伺候好了就成,事有专攻,不同的。”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能说出来事有专攻这四个字,不俗。”
就连虞东来都不得不悄悄往苏不畏那边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心说这个苏不畏比起原来的那个秉笔太监吴陪胜要强的实在太多了。吴陪胜是个势利小人,有好处就做事,没好处,自然是落井下石。
他刚想到吴陪胜,就听皇帝问到了这个死人。
“吴陪胜死在了樊固,兵部的军报说是助战而死,他不是个完人,但能做出这般有气概的事也不枉朕平日里信任。朕本来想着过几日给他在老家的那个侄子一个闲职,再赏一座大宅子……但昨儿夜里忽然想到,京城里去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这事不同寻常,虞东来,你再派人去查查。朕也让侯文极着情衙的人去查了,兵部也不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若真如战报所说,朕不但要给吴陪胜赏赐,也要对樊固军民大大的封赏!”
“如果……事情有所隐瞒……”
皇帝看了虞东来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虞东来道:“陛下,兵部的军报绝对不会有虚假。而且最先报上来的是右骁卫大将军李远山,陛下也知道李远山为人公正谦顺,绝不敢做出欺瞒陛下的事。”
“李远山还是信得过的。”
皇帝点了点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奏折吩咐道:“这东西拿回去,兵部所有官员一律扣一年的俸禄,战事处的那些参事们若是只为了糊弄朕而做事,那朕留着他们也没用。如果三天之内不能给朕一个看得过去方略,这事朕就交给演武院去做了。”
“臣遵旨,臣惶恐。”
“行了,起来吧。”
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后缓声道:“朕已经在位十一年,一直不动兵不是朕不想动不敢动,而是既然要动,就要动如山崩海啸!而且要打的蒙元,不是南燕,不是东楚,这一战是非成败之重你自然也明白。打好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一样青史留名。打不好……你们就等着跟朕一块背上骂名吧!不过你也放心,朕从来不会替别人背黑锅。若是这一战打不好,兵部上上下下都理一遍的魄力朕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