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几分震惊的,但并未因此感到心灰意冷,只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罢了。
阿沼反应极快,立马命人上前去拿下凌绵,可孟云策却缓缓抬眸看了过来,用眼神制止了所有人。
凉风吹来,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强行摁住伤口,让血流得别那么快,从喉咙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别……别对她动手,我的人,我带回去自己处理……”
阿沼会意退下,让人赶紧护送孟云策离开,把凌绵一并带了回去。
马车疾驰,就近回府,诊治的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孟云策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颠簸的马车里,凌绵跪坐在他身侧,冷眼睥睨着这个还没死透的男人。
阿沼亲自驾马,生怕她再次下死手,掀开帘子意有所指道。
“凌娘子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大可和你夫君好好说,没必要忽然来这么一刀。”
“你今天做的事情有这么多人瞧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凌绵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她看着孟云策的模样,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昔装出来的乖顺,将从前的天真彻底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冷漠。
“没什么,只是本就不喜欢你孟云策,还被你强行留在身边做了小妾,现如今怀了你的孩子,当真觉得恶心无比。”
“今日你若死了,是你活该,你若没死,那便是我倒霉,要杀要剐随意。”
孟云策那双眼睛里却没有生气,难受地闭眼休息,什么也没说。
阿沼叹着气,今日确实是个好机会,但凌绵这姑娘好歹变通一下,玩一招借刀杀人也是好的。
可听她一席话,分别是自己也不想活了,要和孟云策同归于尽。
孟云策被送回去之后,半刻钟不到,太医便赶到了,八大家的人也着着急忙慌地过来探看,生怕出事。
他们自作主张让凌绵罚跪在孟云策屋外,让她眼睁睁看着一盆又一盆浸着血的水盆端出,对她极尽羞辱。
阿沼有意护着她一些,等到里面孟云策彻底清醒之后,知道了外面的动静,立马吩咐人护送凌绵回屋,好生看护着。
八大家的人大怒,当即站在院中扯着嗓子质问。
“孟云策,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险些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你知不知道?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孤儿,你竟然还留她一命?”
孟云策却派了太医传话出来。
“孟大人的意思是,这到底是他的小妾,怎么处罚也轮不到各位来管。”
正要被押走的凌绵闻言嗤笑一声,看着八大家这些虚伪的人,毫不客气地故意挑衅。
“没能杀了他,我真是心有不甘,你们快点杀了我吧好不好?”
有几人差点没忍住扑过来,阿沼在中间拦了一把,赶紧让人带走凌绵。
可她直接挣脱了身边两个人,故意朗声大放厥词。
“怎么?孟大人莫非是对我这个叫花子出身的孤儿情根深种了?可这场恩爱依偎的戏码,我已经演不下去了!”
“怀了你的贱种,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阿沼于心不忍地让人捂住了她的嘴,直接把她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