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道:“大兄想要出京?”
杨慎点头道:“确有此念,可是家父不允!”
要是允了才怪,杨慎是家中长子,又是神童,杨家长辈肯定以功名为重。加上他还没成丁,怎么会放心他一个人出京?
眼见杨慎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沈瑞只能抱歉道:“大兄,我打算参加岁试……”
杨慎诧异道:“你是要参加后年的乡试不成?”
沈瑞点点头,道:“虽有不足,可也想要试试”
杨慎不解道:“作甚如此着急,多读几年书不好么?乡试不比童试,多准备几年没有坏处。”
生员想要参加乡试,就要考岁试科试,过了岁科考试,位列前等,可以取得乡试下场资格,这个获得资格的人数与录取人数是三十比一。
顺天府乡试每科取的人数是固定的,每科一百三十五人,如此一来有资格报名乡试的人数就在四千余人。
即便每科有过了岁科试的生员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乡试,可每科参加人数也有三千来人,想要考中举人谈何容易?
沈瑞叹气道:“家父已过知天命之年……”
杨慎听了,知晓沈瑞的难处了。
两家既结姻亲,有了往来,他也见过沈大老爷两回,沈大老爷年过半百,看着身子骨不像结实的模样。沈瑞身为嗣子,要支撑门户,功名自然是越早越
“你也不容易……”杨慎感慨道。
沈瑞则是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杨慎专门拉了自己过来,另有其他“安排”,没想到还真是为了说话。
杨慎不提,沈瑞就只能厚着面皮开口了:“恬姐可喜欢那套哈,?
还是在玉姐过继前,沈瑞上街给玉姐买礼物,结果看到一套羊骨的哈,,是从关外传进来的闺阁玩具。
这东西蒙古人那边或许寻常,京城却是少见。不过作为闺阁玩具,羊骨太粗糙,鹿骨的又少见。
沈瑞就送到银楼,按照羊骨的样式,定制了两套小号玉质的,一套八只,一套给了玉姐,一套送到杨家给小未婚妻杨恬。
杨慎没有作答,看着沈瑞面色有些古怪。
沈瑞被盯的不自在,道:“大兄怎么了?”
杨慎数着手指头,道:“打去年你们定亲到现下不过七、八个月的功夫,你都送了几回东西了?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冬天送精巧手炉,随身的熏香球;过年送小狗样式的金银锞子,金银项圈;春日里送蜀锦松江布,入夏后送扇子,前些日子又送小玩意儿……”
沈瑞讪笑道:“这不是想到恬姐了么……”
杨恬这里投桃报李,也回送了自己歙砚、笔洗、荷包之类的。
沈瑞现在挂腰间挂着的青缎如意纹的荷包,就是杨恬的回礼之一。
如此礼送往来,并未是男女情炙,而是沈瑞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说句实在话,要是可以,他也想要试试“养成”,可惜礼法所限,只是奢望。除非是穷的过不下去的人家,没有嫁妆,才会将女儿送人做童养媳。
杨慎虽高兴沈瑞对胞妹的看重,可对于他这种“儿女情长”也有些看不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