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辞张嘴,又说不出话。
无声默了片刻,他也记起那时的封常来,“你在临渊城救了他,他对你十分感激。得知你死了,他自责了许久,甚至特意找去原阳祭拜你。当他告诉我,他将那个孩子托付你时,我知他对你必定是十分信任的。”
水乔幽好性子地听他说完了,见他眼里的嘲讽,又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水乔幽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怒气,也没有不屑。
这样的语气,让不满她的人反而莫名有了一瞬间的心虚。
水乔幽替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右辞醒神,难道不是如此。
水乔幽看出他的想法,清晰告诉他,“我从没有答应过他,要帮他这个忙。”
她这话,似乎出乎右辞的意料,一时愣住。
“我没有答应过他,也不欠他的,我为何要帮你们做这件事。”
他觉得她辜负了他的信任,可他必定更清楚,他的这份信任实际也是一份麻烦。
假如当时她真的,按照封常说的将那个孩子送去盐奇,楚默离就能顺着她,找到他们据点所在,她的嫌疑就成了事实。他对她,也不会再心慈手软。
她不送走他,自也是不能一直收留他的。
孩子跟了她一个月,都没有人找来。
凭借这一点,她也赌了一把,将孩子交还给了楚默离。
右辞想要说话,张嘴又意识到她说的似乎不无道理。
水乔幽也不需他说什么,“他在救那个孩子时,就应清楚后果。”
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
封常选择了义,那他就是选择了死。他那日离开,便能预料到结局。
个人选择,他人,干涉不了。
这一次,右辞很快理解了她的话。
既然他知道后果,那他的死,如何能怪罪别人。
右辞实际上不能释怀的也不是这点。
封常的结局,他甚至都没有意外。
但是……他不会放过害死他的人。
“可是,他却不知,他最信任的救命恩人,是安王的人。”
水乔幽说过一遍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将她的反应看成心虚,“不然,你何以同他南行,何以得他庇护?”
水乔幽没有解答他的质问,“我似乎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
右辞被她说的接不上话。
水乔幽却再次掌握了主动权,“再说,若不是我和安王之间的这段关系,你如何能接出这位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