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与五皇子在山上过神仙日子,时不时去庙里看一看菩萨,或是与文休法师聊一聊天,五皇子心下深觉稀奇,辞别文休法师,与谢莫如下山时方道,“我还以为见和尚只会说佛法呢。”
谢莫如笑,“除了做法事祭礼,你何时见我烧过香?我并不是佛信徒,更不懂佛法。大师年轻时便有博才之名,他游历各国,历经战火,最后皈依佛门。大师的学问,不比现下翰林院的学士差。”
“这是自然。文休法师于佛门地位卓著,”五皇子问谢莫如,“大师占卜真有传说中的那般灵验?”
谢莫如眉眼一弯,“这个啊,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吧。”
“那次使团回帝都的事,不是你来找大师占卜的么?”他媳妇早就与文休法师相熟是真的。
“我是碍不过祖母的情面,方请大师卜了一回,事后想来颇为后悔,从那儿之后,许多达官显贵想请大师为他们占卜,扰得大师不得清静。”山间小路有冬日午后的阳光洒落,谢莫如呼吸间带出团团白气,道,“但其实我是不信的,不过是借大师的身份安一安众人的心罢了。”
五皇子拉她手,小声道,“刚出西山寺,不好这样大大咧咧说不信的。”他媳妇真是心直口直啊,难得人家大师还肯理她。
五皇子见到林间有鸡兔出没,道,“明儿个要天气还这般好,咱们去林场打猎去。”
“殿下不是称病出来的么。”
“父皇肯定也知道我是装的病。”
“我还没骑马打过猎呢。”
“简单的很,我教你。”
然后,五皇子的教学效果很是一般,谢莫如在林场跑了半日马连根鸡毛都没射中,把五皇子笑的,一面吩咐侍从去把猎物装车,一面同谢莫如道,“怎么这么笨哪!哈哈哈!”又是一阵笑。
谢莫如白眼他,“就你聪明,行了吧。”
五皇子眼中的笑忍都忍不住,也不会安慰人,一味笑,“摆你跟前都射不中。”
谢莫如不理他了,五皇子絮叨着回家怎么吃这些猎物,“鹿肉烧来吃,兔肉炖来吃,野鸡烧汤,獐狍也叫厨下现收拾做了。黄羊我亲自来烤,给你尝尝我烤肉的手艺。”又絮叨,“可惜没遇着熊,不然熊掌也好吃的。”
谢莫如弹弹手里的弓弦,道,“熊得冬眠。”
“是哦。”五皇子又一阵笑,收了媳妇手里的长弓箭囊,这才想起安慰媳妇一句,“是不是啥都没猎着生气啦?别气啊,明儿个咱们还来。”
“行啦,适可而止吧,我还叫你笑话第二遭不成。”
“那咱们在家里练好骑射再来。”五皇子热气腾腾的还要骑马,谢莫如道,“坐车回去吧。”
五皇子道,“骑马舒坦,你不也喜欢骑马么。”
谢莫如拽他,五皇子还不听,谢莫如将脸一沉,道,“你上不上车?别叫我说第二遍!”
“上车上车。”五皇子十分怀疑他媳妇是因为打猎得零蛋进而恼羞成怒了,到车上,谢莫如给他擦汗,一面道,“刚出了浑身热汗,回程又不打猎,骑马着凉风一吹,容易着凉。”
唉哟,原来媳妇是在关心我啊。享受到媳妇的关心,五皇子道,“嗯,以后都听你的。”
五皇子猎物颇丰,谢莫如命收拾出一些来命下人第二日给江行云、苏不语、李樵、李宣,还有谢家,各处送了些,还有给府中留守的张长史以及周嬷嬷张嬷嬷两个的,周嬷嬷张嬷嬷都有了年岁,大冬天的,谢莫如不想她们挪动,就命她们在府里留守了。
谢莫如坐在暖榻上,端起热茶呷一口,问五皇子,“要不要给褚公子一些?”五皇子的伴读是褚国公府旁支子弟,就上次给人牵线打算走五皇子门路贿赂科举的那一位。
“不用了。”五皇子洗过脸,换了身家常的天青色的细丝棉袍,道,“我记的林师傅生辰将近,备些笔墨纸砚的给他吧。”林师傅是翰林学士,在上书房当差,教过五皇子学问的。
谢莫如自是应下,道,“我在府里已是备好了,交待给了周嬷嬷,介时她会打发人送去的。”
五皇子感慨,这就是娶了媳妇的好处啊,基本上家里的事啥都不用操心。一时,外头黄羊收拾妥了,五皇子叫了媳妇去看他展现烤羊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