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笑道:“我用金针护住了他的心脉,暂时死不了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文房四宝,道:“还不过来,我给你说个排毒的方子。不消几日,你爹便能好了。”
黛玉边过去磨墨边狐疑道:“你几时会的医术?真的不用摆个祭坛,再施法吗?”
悟空翻了翻眼睛:“你以为我在神京那三年是白混的?太医院已经让我跑熟了,太医的本事也学了个差不多。你爹中的本就是慢性毒,刚刚只是太激动导致的气血逆行,正常来说都能再活个一年半载的,哪里用的着浪费我辛苦积攒的法力?”
开好了方子,黛玉便命小厮连夜去将药抓来熬了,又盯着林如海喝下,守了他大半夜,见他气色好转,呼吸均匀有力,这才稍稍放了心,撑不住去睡了。
却不知她刚走,林如海便从梦中惊醒,只觉腹内如绞……
于是第二日,黛玉一早起来给父亲请安时,便见林如海虚弱的倚在床头。
黛玉大惊,抱住悟空摇晃:“空空!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悟空打了个哈气:“正常,排毒哪有好受的,过些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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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将信将疑,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你莫不是在报复我爹?”
悟空顿时如被踩了尾巴:“老孙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黛玉想了想,打消了怀疑。
一旁林如海苦笑,这猴子分明就是小心眼,也就女儿傻乎乎的相信他是个宽宏的主儿。
为了少吃点苦头,林如海拿出了伺候万岁爷的态度。
好吃的、好玩的,流水似的被送到了悟空面前,和悟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面带最真诚的微笑,悟空说一,他绝不说二。
几天下来,悟空被哄得舒舒服服,主动给他调整了个更温和的药方,总算让他不那么遭罪了。
却说贾琏这边,原以为送了黛玉过来,很快便能回去,谁知林如海病倒了,他也不好辞行,只每日出去闲逛,没几日便成了秦楼楚馆的常客,更有那一等的瘦马,勾的他银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没两日便花的七七八八了。
手上银子不称手,又不好张口向林如海借,贾琏这日探望过林如海,便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闲逛,忽见花木扶疏间走出一个娇俏倩影。
女孩豆蔻年华,身段玲珑,穿着一身撒花翠色长裙,怀里抱着一把瑶琴,正闷头走路,不妨一头撞上呆愣的贾琏,顿时“哎呦”了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贾琏下意识伸手,搂住女孩的腰肢,只觉入手纤细,盈盈一握。
“二爷?奴婢白芍见过琏二爷。”
少女,也就是黛玉的贴身丫鬟白芍,先是如受惊的小鹿般挣开贾琏的怀抱,接着似是终于看清了来人,忙忙敛衽一礼。
春杏一般的眸子盈盈若水,巴掌大的面颊晕开一抹红,多情的春风拂过她乌黑的发,仿佛拂进了贾琏的心。
“你认得我?”
白芍羞涩的垂头:“还要多谢二爷送我家小姐回来。”
贾琏心头一动:“你是林妹妹的丫鬟?”
见少女点头,贾琏心内不由暗道可惜,这若是林如海的人,还可以讨要一二,唉,罢了。
贾琏有些意兴阑珊,指着白芍怀中的古琴:“你抱着琴是要给你家小姐送去吗?那就快去吧。”说罢,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行没多远,贾琏眼角余光突然扫过一抹粉色,他定睛去看,竟是一方粉色罗帕。
快走两步,贾琏拾起帕子,见上面绣着朵栩栩如生的白色芍药。贾琏想了想,小心的将帕子叠整齐,收进了怀中。
之后的日子,贾琏又偶遇了少女几次,两人渐渐的熟悉了起来。少女很容易害羞,但谈吐礼仪俱佳,琴棋书画也都会一些,一手女红更是不凡。
贾琏开始时还记得两人身份,随着对少女了解的加深,便越加忘情了。
这日,林如海病体痊愈,摆酒招待贾琏,也有为他饯行之意。
贾琏神思不属的吃完了酒,在院子里闲逛消食,就见白芍提着个大书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贾琏想了想,快步迎上前接过书箱,入手一沉。他有些不悦道:“你不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吗?怎的做这等粗活?”
白芍落寞一笑,额头细汗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灼痛了贾琏的眼,“本就是伺候人的,做什么不是做呢?快把书箱还我吧,小姐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