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姑娘?"内侍缓缓走近,平和而威严地唤道。
柒柒连忙躬身行礼,满是不解,"是的。"
"皇后娘娘有请姑娘,请随我来一趟。"内监在前引路,柒柒小心地跟随其后,心中惴惴,步入那未知的殿堂深处。
皇后端坐于主位,威严而庄重,颜煜静坐在其左侧,段妃则悄然立于他身后,两侧侍立的婢女们更是增添了几分殿内的肃穆与压迫感。
"回禀皇后娘娘,柒柒姑娘已至。"内侍恭敬地拱手禀报,随后退至皇后身旁。
柒柒孤零零地立于大殿中央,她低垂着头,模仿着宫中礼仪,缓缓跪下,行以大礼,"皇后娘娘安!"
殿内一片沉寂,唯有慕皇后面上挂着愠色,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王御医,你且道来。"皇后终于开口,声音柔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既无喜色亦无怒意。
王御医颤巍巍地出列,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回皇后娘娘,王妃娘娘不幸身中铅毒之害。老臣已命阿奴遍查各宫各院,却未发现铅之踪迹。后经仔细推敲,老臣注意到,柒柒姑娘近日在殿内作画,所用颜料中或含有铅白。"
言罢,翠儿见势不妙,趁众人不备,溜出大殿,心急如焚地奔向马场。远处,阿图正手提草筐,忙碌于马厩之间。一见翠儿匆匆而来,她连忙放下手中活计,扔下草筐,朝她跑去。
"阿图姐姐……大事不好了,王妃不幸落胎,柒柒姑娘已被皇后娘娘传唤,吉凶未卜。"翠儿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快帮着想想对策吧,皇后娘娘对王妃宠爱有加,只怕此事连殿下也难以插手。"断断续续道。
阿图闻言,双手紧握成拳,焦急地在原地踱步,"殿下可在场?"
"在的,姐姐,可还有挽回的余地?皇后娘娘的震怒,恐怕连殿下也难以平息。"
阿图心中急转,忽地想到一人,"翠儿,焓公主可在此处?"
“未曾见到,想是没来。”
"好,翠儿,你先速速返回,替我看着姑娘,务必小心。"阿图迅速安排道。
"是,翠儿这就回去。"翠儿应声,转身便疾步离去。阿图直奔马厩,去牵马。
与此同时,殿内寂静无声。
"容老臣斗胆一问,姑娘作画时,确曾使用过铅白吗?"
蓦然间,柒柒心里一惊,她仍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柒柒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是,曾用过铅白,但来此之前,我已特意叮嘱,将其替换为蛤粉,因知铅白有毒。"她声音微颤,试图解释,"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内侍的严厉打断。
"在皇后娘娘面前,怎敢妄用我字!"内侍厉声呵斥。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老御医温和地提醒,"姑娘应自称民女。"
柒柒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回皇后娘娘,那白色瓷罐中之物,可命人取来查验,真相自会大白。"
一侍女应声上前,将瓷罐递与御医。他取了指甲盖大点,放在掌心,随即以舌尖轻触,脸色骤变,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柒柒一眼,后者正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回禀皇后娘娘,此确为铅白无疑。"御医语气沉重回道。殿内一阵骚动,众人神情各异,有人大惊,有人神色未变……
“嗡”地一声,柒柒似被雷击般,"不可能的,这几日我亲手调配,分明是蛤白!"她急切地辩解。
颜煜端坐一旁,神色冷漠,深邃的眼眸中难以捉摸其心绪。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后语气冰冷,不容置疑,"谋害王妃、皇嗣,该如何论罪?"
"诛杀!"内侍应声,大殿内寒气逼人。
“母亲!”颜焓的声音,她来了。
柒柒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她转头望向颜焓。
颜焓步入了大殿,随即向皇后行了一礼。她侧身轻瞥了柒柒一眼,随即对皇后说,“母亲,请容女儿为您剖析一二。诚然,罐中确为铅白,但试问,柒柒姑娘何以有机会下毒?王妃的饮食起居,皆由贴身侍女及信赖之人打理,柒柒姑娘又怎能轻易触及?因此,若真有下毒之事,王妃身边之人皆难逃嫌疑,何以独独指认这位外人为罪魁祸首?”
言罢,翠儿自角落中走出,手中紧握着一物,她上前几步,恭敬地说,“皇后娘娘,柒柒姑娘确曾让奴婢将所需颜料清单交予配制之人,此纸条便是证据。”说着,她自布囊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双手高举过头。
颜焓接过纸条,仔细辨认后确认道,“这字迹确是柒柒姑娘所书。”随后,她步至御医面前,将纸条递与他查验。御医审视片刻,确认无误后回禀,“此上所书,应为蛤白无疑。”
颜焓闻言,眉头微蹙,继续道,“由此观之,显然有人蓄意谋害王妃,并企图将罪名嫁祸于无辜的柒柒姑娘。此人手段毒辣,故意以铅白替换,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而能完成此等布局者,必是对王府内部了如指掌之人。”
颜煜站起身来,雷厉地决断,“贴身侍女及膳食相关人等,即刻羁押候审。至于柒柒姑娘,暂禁足马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最后,颜煜转向皇后,恭敬地请求,“母后,王妃之事还需您多加费心,请派遣宫中侍女前来王府,悉心照料王妃,直至其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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