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清晨,微寒,薄雾缠绕在山间。寺里的小和尚们,早早出门打水,一路上有说有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小个子沙弥停下了脚步,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惊呼,“河边有人!”
听到沙弥的呼喊,其他小和尚们纷纷加快了脚步,好奇地跑过去查看情况。只见河边,一个男子紧紧抱着另一个人,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显然是从河里上来的。而那个被抱着的人,小个子,背部还有明显的伤痕。众人也不打水了,上前分开二人,抬回寺里。
男子伤的不重,服过驱寒药,天色将晚时,醒了。他发现身处寺庙的禅房中,旋即想到什么。
“有人吗?”他十分着急道。
“施主,你醒了。女施主,在附近农户家里,寺庙不方便照顾女眷,将她安置在了那里。”此时,来送饭的小沙弥刚好推门而入,他见男子醒来,便放下手中的饭菜,回答道。
男子微愣,他是女子!
“这是那女施主之物,请转交给她吧。”小沙弥双手奉上一个锦袋。
翌日一早,男子便去附近农庄探望柒柒,手里攥着锦袋,里边是一只金鹿。来到农户家门前,叩响了木门。
“稍等!”夏竹放下手中的女工,推门而出。
眼前的男子,俊朗明媚,仿佛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的突然到来,让这位农家女儿感到一阵慌乱,她迅速低下头,试图用双手掩饰自己的羞涩。他说明了来意,夏竹将他迎进屋内。进入屋子后,他们来到了一侧的内室。那里,柒柒静静地躺着,盖着被子,还在沉睡中。她的头发散开,身着农家的粗布衣裳,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的清丽脱俗。
他走近床边,倾身细细地注视着她。这一刻,他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女子。怪不得那日在庙里,她行的是女子礼。当时他还很是疑惑,如今才明白,原来她忘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想到这,他不自觉地笑了。
看过柒柒后,男子放心了许多,但因有要务在身,他不能久留此地。于是,他留下一封信,将锦袋带走,走之前再三嘱托农家务必照顾好柒柒,并承诺会有重谢。
夏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满眼爱慕,看着手里的信,陷入思索。接下来的日子,夏竹总是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常不自觉地飘向仍未醒的柒柒。她想起他看柒柒的眼神,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异样,复杂的心绪在翻腾。每次送药给柒柒时,夏竹都会盯着他留给她的信,思索良久。这日,夏竹去买药,犹豫之后,她带走了信。得知信的内容后,夏竹开始了盘算。
一日午后,柒柒醒来了,她环顾四周,凝神思索自己当下处境,这屋内的陈设似农家。隔壁房内传来低沉的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一位中年妇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柒柒已经醒来,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妇人走到炕边,将药碗轻轻放在炕头,“你已经睡了好几日了。”
“谢谢您,我感觉好多了。”柒柒微笑着回答,“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微笑着将这几日的事道来。
“回禀将军,那姑娘失踪了!”听到这句话,独孤铄面色一沉,他紧锁眉头。自京城返回边塞重镇雁州城已一月有余,他一直在等待那位柒柒的到来,希望能亲自交还那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锦袋。然而,此刻却传来了她失踪的消息。
“详细说来。”独孤铄沉声道。
“是,将军。”
独孤铄沉思片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继续寻找她的下落,务必要找到她。”独孤铄命令道,“同时,加强城内的巡逻和盘查,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将军,门口有位女子求见。”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传来通报声。
“传进来!”独孤铄听到通报,一阵欣喜涌上心头。
不一会儿,夏竹带着泪痕,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她噙着眼泪,哽咽地讲述了柒柒姑娘的遭遇,“柒柒姑娘一路来寻将军,不想路遇强盗,如今下落不明。”
独孤铄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心中充满了自责,失神地走回书房。原来她名唤柒柒,若能及时派人去接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不幸。他手中紧握着那只金鹿,这是拓族王室的身份象征。
夜里,烛光摇曳,独孤铄独自静坐于书房之中。那日,他救柒柒于刀下,而她也不假思索地为他挡箭。这样的缘分似乎并不浅,但却又如此短暂,短暂邂逅后便匆匆分离。
夏竹立于书房外,她注视着窗棱上独孤铄的身影,满是对他的敬仰和爱意。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她便心满意足。
在雁城的某个角落,柒柒被关押着。她恨透了那个名叫独孤铄的男子,正是因他,自己才流落到这烟花之地。她满是怨恨和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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