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屋前的那些树实在是茂密,光线只能断断续续地照射下来,松鼠猴子之类的小玩意沿着树干窜来窜去,昨天刚刚下过雨,所以空气还有点湿,又是下午,有些风,带来了舒适的凉意和植物清冽的味道。
他正闻着,突然分辨出了空气中极细微的一点血腥味,兽人的五感本来就极强,虽然只是一丝,但是他也立刻做好了准备,竖起大大的耳朵。
有声音。
血腥味愈发浓烈。
风,风在变化。
他的立瞳瞬间收缩成一条细细的线,然后将脸一侧,一枝箭瞬间贴着脸颊擦了过去,然后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深入了三分之一还多,足见那力道之大。
来不及再去从箭上观察什么,少年灵巧的一蹬脚,再次躲开射来的可怕箭矢,再空中翻身的同时,飘起的衣角险险蹭过箭杆,落地时,身后的墙上已经又多了两支。
这还不算结束,少年大大的耳朵一抖,敏锐的感觉到这次空气紊乱的程度更甚,他抱着自己的大耳朵用尾巴保持着身体平衡就地一滚,金石相撞声在身后依次追着他响起,是毒箭吹竹矢,眼看就要被射中,还好窗户能射入的范围已经到了尽头,最后一支箭砰的钉在外面,没有伤到少年。
少年这才放开耳朵,抖了抖蓬松的尾巴往身后看去,墙上和地面上,那些可怕的武器都深深的没进了里面,力道大的可怕,但是不管是墙上还是地面,那样深刻的痕迹,都已经有了不少——
“哈哈哈,我的小儿子泽德终于长进了嘛!”
造成这一切的人还没有露面,豪爽的声音却已经早早的传了过来,少年的大耳朵晃了晃,打开门,一个身材魁梧,裸着上身的兽人正甩着自己虎豹般的长尾,扛着一只野兽向这里走来。
“父亲!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叫泽维德!zvezed!不是zed!”
那裸着半身的兽人皮肤黝黑,肌肉上纹满了充满野性的黑色花纹,同时也密密麻麻的积累着伤疤,他扛着的是一头羚羊,却几乎看不见什么伤口,体积大的和他自己差不多,不过看起来却毫不费力。
而屋门前的那个少年,则是他的小儿子,与他的虎耳不同,少年继承的是来自他母亲的巨大耳朵,耳廓狐耳,尾巴也是大而蓬松,身形却很小巧,即使是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看上去却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一晃神,当年最爱哭的小儿子也到了能担当的年纪啊。
他感慨着,走到屋子前,将羚羊放在地上,嘴里却说:
“长大了?明明还是个连风神礼都没通过的小毛崽子,还不是要我来喂你?”
少年梗着脖子:“我的能力又不是攻击系的,干嘛老拿这个说事啊!”
“那不是借口,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存在不会厮杀的兽人,因为他们都死了!”他蹲下身子,大腿健硕的肌肉把裤子绷的紧紧的,“看不出来伤口吧,被毛挡着呢,这就是另一个技巧,从肋骨这边往心脏掏,血会往里面流,没什么味道散出来,而且很致命,特别疼。一般的兽在挨了这一下子之后,不可能还有逃跑的力气,懂吗?”
“噢。”少年懒散地回答。
“懂不懂!!!”
“懂啦!!!”
“我上一次教你的是什么?!”
“记住不同兽类的大动脉在哪!!!”
“哼,这还差不多,年轻人就要有点精神。”
“父亲!”少年苦着脸垂下了耳朵,“不是说了不要对我吼吗,我听觉这么好,你再一吼,就和打雷似的,很难受哎!”
“要是你小子不让我这么费心,我至于吼你吗?”他说着,站了起来,“今天我能教你的,都结束了,但是我教你的还只是基础,别的都要从实战中来,最近和人类那边的情况有点不妙,没空管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可要好好活啊!”
“知道啦,塔玛将军——”少年拖着调子说到,又想起来什么,大大的耳朵重新立起来:“不过,和人类的战争不是一直很顺利吗,怎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