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猪无奈的说道:“联也只能做到现今的样子了,姚广孝年卓已高,已是风中残烛,恐也活不过几日,而且此人深知进退之道,可以不做考虑。
那个林三洪却年轻的很,联还要好好的看看,若是他真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一定留不得。若是此人老老实实,等到联百年之后。煦儿再想启用,那已经是他的恩典了”
这也是帝王心术了吧?
徐皇后深知朱猪是脾气秉性,看说不到他心里去,也就不再多言,反而是主动岔开话题:“煦儿能说出天子守国门的话来,确是前人所未,虽有林三洪的影子。可也算是不错了。对了,那个林三洪在做什么?怎么许久也不曾听说过?”
一说起林三洪。徐皇后就想子颇多的年轻人。这么些年过去了,想来也不年轻了吧?
“当初见林三洪的时候,还是少年之龄。常常做出一些匪夹所思的勾当,无论湖广无论淮扬都是让人于无声处听惊雷。这些年过去。想必已经沉稳了许多吧?”
朱林小心的扶起妻子的后背小垫了个锦垫子进去:“林三洪在办义学堂,四处求人,四处讨要。把要来的钱财都用在了义学之上,”好事啊。天下贫寒者众,能传业布道已是莫大公德”办义学这种事情,到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善举,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尤其是早在扬州知府的任上,林三洪就已经大张旗鼓的兴办义学堂了,当时朝廷还文褒奖。
朱猿显然不是这么看的。
“他在扬州办义学和如今不同吼,”朱林犹豫了良久终于对妻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大肆兴办义学,终究是朝廷的恩泽只不过是由他林三洪去做而已。现如今办义学,林三洪分明是有收买人心和结党营私的嫌疑。十年二十年小心中若是出了几个官吏“必然会抱团成为死党。那刚”沫兰洪即便没有官职,也”,难说的很呐。”
“皇上顾虑的太多了,那林三洪在扬州之时,也是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这么久远之事?他所办的义学只不过是收拾起扬州义学的后续而已,皇上也不要想的过多,天底下怎么会有真正知道过去未来之人?若是林三洪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当初也就不会那么做了,”
“联为亿兆生灵之主。身上担着社稷江上,不得不多想一些。还有。如今的迁都之争就是林三洪挑起的风头。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小心的不再念及这些,可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瞒不过联提起林三洪,朱猪就明显变得很不痛快:“赞成迁都的多是联之脑骨旧部,林三洪把这个事情挑起来,分明就是示好以众
朱猪的那些旧部,现在已经是朝中的重臣,这些人的根基在北方,自然希望迁都。林三洪先提起这个事情,虽然引起了朱林的不快。可是也不好动他。若是贸然找个借口把林三洪给拿下了,就表示迁都的事情不会成功,无形中就触动了朝中部院一派的利益。
利用《饭后谈》,挑起迁都的辩论风潮,林三洪已经把自己和部院重臣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了。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动林三洪,显然不合时宜。
好在林三洪只是个无职无权的空头侯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朱持大可以再等等看看,若是林三洪可用,则会留到儿子手中。
若是现这个林三洪有什么不轨之心,那就更简单了”之后,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徐皇后说道:“我是经常念叨着要回到北平过日子,可终究是朝廷为大,不好因为我一人而违了众人的意思,再等等吧。”
从徐皇后到江南的第一天开始,就很适应这里的气候和风物,常常念叨着腰回到北方去。可一晃已经这么些年了,终究未能的偿心愿。
即便是天家人物也不能随心所欲。
强势如朱猪这样的九五之尊。尚且有这样那样的许多顾忌,何况皇后?
“罢了,迁都之事且放一放小联便于皇后回到北平,对于皇后的病情也有好心
徐皇宫想笑,终究没有笑得出来。
朱猪终究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丈夫。哪怕是这样的家中之事,最先想到的还是朝廷。朱猪明显是想迁都的,却无法彻底压制住朝廷里的反对派,于是就以皇后的病情为由先搬迁过去,形成一种既成事实的格局,以后就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办理妥当迁都的事宜了!
果然。
连二十天都没有过去,朱持根本就没有内阁于各部打招呼,就下了要和皇后去北平的命令。
朱高煦继续履行见过的职责小皇帝两口子则开始准备北上了。
与此同时,林三洪的“众恩义学堂”正式挂牌授读。
林三洪以文官封爵,然后被丢在一旁坐冷板凳,明显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种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关系,这种兴办义学的善事并没有得到官府的大肆宣扬……众恩义学堂”开课的第一日,显得有点冷清。
拢共三百多个学生其实早些日子就已经到了,一直都在学堂里帮着做一些事情,搬砖挑土夯墙筑壁,从一开始就参加到学堂的建设当中。
陆陆续续又请了十几个颇有才学的宿儒。作为“众恩义学堂”的第一批老师,择了个黄道吉日,就把“众恩义学堂”的牌子挂了出去。
前来祝贺的也仅仅是附近的乡民和一些老熟人,和官府有关的一个。都没有来。
好在林三洪也不在意这些,反正也是完全依赖自己办起来的学堂,根本就不想和官府和朝廷扯上什么关系,那些官老爷不来更好。
所谓的开学典礼绝对算不上隆重,很多衣衫寒酸的学生们连件像样的长衫都没有。绝大部分都是穿着上下两截的裤褂,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泥点子。若不是看到“众恩义学堂”的牌子。还以为是苦力民夫呢。
拜完了圣人和师傅之后。林三洪指着“众恩义学堂”那块寒酸的牌子说道:“学堂以众恩为名,就是要大家都记着,这次读书求学的机会是众人捐赠而来。这里的每一条板凳每一块砖瓦都是取自于众人。愿大家都记得众人之恩赐。”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已不必我多说了,但愿诸位草萃学子能够把握这次机会,完成学业一展胸中才华。学堂每年有两身衣裤给大家,吃的都是糙米咸菜,只希望他日功成名就之后,诸位还记得根本“学堂中的师傅都是名望于才学冠绝天下的宿儒,能够来此寒酸之地受苦,已是天下之大善。”林三洪对着这些须花白的老先生鞠躬行礼:“诸位师傅受我一礼
这是正式的拜师礼,林三洪算是东家,行这样的理解也很正常,所以诸位老师傅受了礼之后才客客气气的起身寒暄……在“众恩义学堂”当中,我林三洪会尽力维持,至多也就是让大家吃饱穿暖不受饥寒而已。至于最后能不能学成,那就要看诸位学生的努力了。在这里我想对大家说的是,读书求学不一定就是为了黄金屋,更不一定就要什么颜如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为读书之根本,诸位切莫忘记林三洪看着下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庞。知道这些才是真正的种子,以后会成长为一片森林,对着这些少年躬下身子:“林三洪恳请大家,好好学,”
众学生齐齐站起,很认真的还以礼节:“我等必不辜负林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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