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焕金大老爷说道:“我本想去拜见一下汉王,又怕摸不到汉王的门槛。想想还是算了,直接过来看看你。这里还不错嘛,过一阵子等你出去了,我再叫上黄宏东。好好的热闹一场。这一回的湖广之事,林钦差你可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脸?我远在江南听说林老弟的功业之后,也着实吃惊不格杀三品某台对阵楚王还是老弟你的胆子大呀。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早脚底抹油逃回来了。”
这次湖广的事情,确实让林三洪十分得意,面对金子焕这样自己人的时候,也就不那么矜持了:“当着你金大人的真佛我就不说假话了。当时我也是怕。不过为了功名富贵,为了汉王的事情,只能提着脑袋上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拼这一把”
“哈哈,结果林老弟就独赢了。”金子焕也很得意,捻着几根为数不多的胡须不住的笑:“林老弟在湖广这一拼可是实打实的功劳,我估摸着汉王也快要上去了。只耍汉王能上去,咱们这些跑腿做事情的都有好处。不瞒林老弟你说,你在湖广和楚王对峙的时候,我和府里的堂官们也顶了一回牛。这帮老泥鳅看出来咱们要腾达了,居然服了我的软儿。哈哈,还是沾林老弟你的光呀!”
林三洪的功劳已经安到了朱高煦的头上。当年的大王爷替朱林镇守住了北平。为靖难之役保住了后路。现在的林三洪定住了湖广,为削藩打开了局面,也算是替朱高煦扳回一局。
这一次在湖广拼命赚回来的不仅是光彩和体面,还会有后续实实在在的封赏,就算不能一举压过根深蒂固的大王爷,也可以让实力弱小的朱高煦展壮大,甚至会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对于金子焕这些早已投到汉王门下的官员,腰杆也就更硬了。
“对了,源丝作坊那边已经张罗开了。叫做丰隆昌源丝坊”金子焕笑道:“老弟你也知道。我和黄县尊并不是如何在意这个作坊,当时是夫人拿的总,就取名为丰隆昌”
杜月娘是源丝作坊的最大的股东,金子焕和黄万里虽然也是大股东,不过两人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所以一切都很自然的听从杜月娘的安排。
“作坊开业就好,我最牵挂的这个事情。”林三洪问道:“经营的状况如何?”
“我都没有过问过”金子焕毫不在意的说道:“天丰号也在储粮,夫人根本就没有多少精神去打理丰隆昌绿丝坊,基本就是黄县尊派过去的那几个,人打理着,按照他们的说法,今年的行情不错,作坊里的本钱也足,但是人手不行,估摸着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赶上行情不好的年份。肯定得亏钱。”
在丰隆昌几个,大股东里头。林三洪根本就没有等到作坊开业就去了湖广。而金子焕和黄万里这两个大股东根本就不指望这个作坊。最大的股东杜月娘一定会把主要精力用在她的天丰粮号上,哪里有精神在打理一个绳丝作坊?
这样的经营管理状况,能够做到不亏钱就已经很不错了,除非是白日做梦,否则根本就赚不到钱。
“级丝作坊一定要做好哇”林三洪很担忧作坊的经营状况:“这次去湖广考绩,我捞了不少钱,不过这些钱我仇一二揣讲荷包,而是转给了汉摸着汉王也今拿讣分转给朝廷。我还是缺钱呐”
从湖广贪官处榨取出来的赃银,要是装到自己腰包的话,以后会有扯不完的麻烦。所以林三洪就把这批银钱转给了汉王朱高煦。朱高煦虽然也缺钱,同样也做到这笔钱不大好吞下去,只能稍微扒下一点来自己留用,绝大部分还是上缴给朝廷。
“这次过来的时候,我带了点东西去拜过了老夫人。”金子焕做到林三洪关心家人,所以很“体贴”的说道:“老夫人身子结实的很,就是要闹着要看望你,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幸亏天丰号的事情忙。夫人去了江北,要不然她肯定要来的”
“别让她们来,你给我带个口信回去,就说我牢中一切安好,过几天就能出去”
正说着,白展布白监副就已经过来,站在门口笑嘻嘻的说道:“林大人真是贵人事烦,探望的人也多。外面有个姓杜的女子,说是大人的家眷。大人见不还是不见?若是大人不见她。下官这就去回了,”
月娘来了!
还不等林三洪开口,金子焕就很知忙知趣的说道:“贤仇俪果然是情比金坚,我刚刚还听老妇人说夫人在江北储粮,想是听到了消息林老弟夫妻团聚,那我就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金子焕笑呵呵的和白展布寒暄,有意无意的把一封银子送到白监副手中:“帮帮忙。林大人这边就都托付给兄弟了”
有朱林和朱高煦的特殊关照,白展布早就把林三洪照顾的很好,不过送到手的银子没有道理不要。
白展布顺手就把银子拢在袖中,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说道:“林大人人缘好。下官万万不会亏待了。有下官在这边照看着,一切放心。放心”
送走了金子焕。白展布很恭敬的可着杜月娘进来:“夫人请进,”
杜月娘进到房中,白展布掩上了房门。摸出两封银子在手里掂量着。中暗自得意:“林三洪果然是贵人,就算是到了监狱里头也有这么多人来探望。刚才这个,姓杜的小娘子出手阔绰。一下就赏出来六十多两,要是林三洪能在我这个监副所里多住些时日。老子也跟着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头”
林三洪见到妻,故意做出很轻松的样子拉住月娘坐在床头。很温存的说道:“还说不要你们来呢,我在这里很好”
月娘眼中满满都是关切之情,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查看林三洪腿上的伤势。言语之中已带上了哭腔:“冤家还说什么很好?腿都伤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有好的么?我在江北听说了你的消息,心疼的都要死了,”
林三洪伸手抹去月娘眼角的泪珠儿,在她际吻了一吻,轻声说道:“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几天之后就会无碍,看你哭哭啼啼的样子,可不象是天丰号的大东家
杜月娘十分疼百分爱的把林三洪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我听说你在湖广做下好大的事情,怕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每次睡下都能梦到夫君通身鲜血,唬的我心惊胆颤,唯恐我的郎君出了什么意外。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真是想也不敢想了。”
“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凶险。我是钦差大臣。下到地方也是去享福。只不过凑巧遇到了一些事情,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乱子。谈不上什么打打杀杀,月娘勿须担心”
作为天丰号的东家,杜月娘可不是那种对世事一无所知的懵懂女子。朝廷里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中枢和藩王之间那些龌龊又焉能不知?
林三洪杀了桌台被千军万马围困在武昌府城,杜月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被吓个半死,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立亥启程去往武昌?后来听说汉王朱高煦已经到了武昌,心里才算安定下来一些。
一直等到林三洪顺利回到京城的消息传开,杜月娘总算是放下心来。旋即又听到了林三洪被朝廷下狱的传言。立刻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