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的失态只在瞬间,她很快推开高雄,冲他笑:“谢谢你。”
“干嘛谢,我又没做啥。”
高雄站起身:“我得走了,三哥生病,我得照顾他去。”
这话听得杜悦微微错愕,沈家琪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要他照顾?
高雄似是看出她的困惑,耐心地解释:“其实三哥跟刘雨欣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恩爱只是表象,实际是他们一直都没同房,跟分居也没差多少了。”
杜悦愣怔在长椅上。
“我们圈子里的人,并不是都像那些管不住自己弟弟的,乱来,像我三哥,他也挺遭罪的。脾气好,对谁都温顺,可惜娶了个难伺候的女人回家,要不是沈老太爷突然病危……你不知道当时情景,老太爷就剩一口气了,握着三哥的手不肯放,说没看到他结婚,就是死了也不愿瞑目。”
高雄叹了口气:“老太爷的旧战友,也就是刘家老太爷,听说刘家小女儿通情达理,又有文化,就认定跟三哥是般配的。也怪咱三哥单纯,结婚前没摸清底细,不知道那个刘雨欣心里早有主了,这样闹腾下来,三哥倒成了可怜的第三者。”
“看我,嘴大就是守不住话……”
高雄后知后觉地捂住嘴,看着还愣愣地杜悦:“悦悦,你就当我没说过啊,千万别告诉三哥啊,不然我就死定了!你快上去陪杜帧吧,我得走了,再见。”
说着,一个华丽转身,只留帅气潇洒的背影给杜悦。
直到高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杜悦才收回视线,起身走回医院。
那边,高雄刚出医院大门口,就四下打量,接着慢吞吞地绕道一辆轿车边上,打开副驾的车门爬进去,又快速地关上。
“怎么样啦?”驾驶座上的曹逸阳忍不住好奇发问。
高雄嘚瑟地挑着眉头,复又脸露担忧:“这样,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曹逸阳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有也得扛着,不然那些风言风语可就得是三哥的锅了。谁让你不长点心,居然让林姗姗瞧见了。”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杜悦回到住院部,没上电梯,而是走向楼道口。
一步步走着,像是在宣泄内心的郁结,爬到六楼时,呼吸渐渐沉重。
她靠在拐角的墙壁上,细密的汗滑落,张着嘴吐气。
高雄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过得并不快乐。
她并不势力,却好像做了件贪慕虚荣的事情……
嫁给一个在所有人眼中不管哪方面都比她优秀的男人。
结婚后,屈润泽的不忠无孔不入。他宁愿带着其他女人去酒店,也不愿意跟她同处一屋檐,最初的夜晚,她躺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开始,她总是安慰自己,屈润泽是喜欢她的,只是还没学会珍惜,所以才会做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他会发觉她的好,他们也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因此,她才一次又一次藏住失落,沉默地吞下苦涩和泪水,等他回头。
可是,人终归会累……
杜悦抹干净额头上的汗水,才回到病房。
当房门打开,看到里面露出的脸后,她一时愣怔在原地。
屈润泽坐在杜帧床边,手里正削着一个苹果。
听到声响,屈润泽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复又低头继续手上动作。
杜悦很快从错愕中回神,轻轻带上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