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木马流牛”。不是“木牛流马”啊!”顾鼎臣无奈的道,然后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木制玩具。
“尼玛……”陈瑀高呼道,这死胖子……太他娘无耻了。
这个木制的巴掌大的玩具长着牛头马身,身后有个齿轮的发条,发条扭动,这东西竟然真的可自己走动,在当下这个时期,不得不说是个十分罕见的玩意。
“不行!”陈瑀像是想起了什么,毅然决然的道。
他不想让这些新奇的东西流入到朱厚照的眼中,他也担心朱厚照会沉迷这些奇淫巧记之中。
顾胖子脸上漏出一抹失望,接着道:“尔放心,我顾某他日得宠,断不会抢了尔的风头。”
“我这是为你好,这样得下来的东西是做不久远的,若要做的稳,必须要一点点熬下来。”陈瑀劝道。
“可是你不也没有熬什么嘛?”顾胖子道。
“所以我现在也只是个翰林院修撰。”陈瑀笑道:“你瞧满朝文武,阁老部卿们,哪一个不是年逾花甲?时间是他们的资本,那些凭借圣宠当权的又能快活多少日子?王振、马顺、万安,还不能说明什么嘛?”
“哦。”顾胖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理却十分羡慕王振之流,他将手中的木马流牛收了起来,笑呵呵的离开了。
新旧政权交替,帝国尚未稳定的时候,边患最容易起,兵部传来宣府的消息,京师军协同宣大军多有溃败,刘大夏上书言:“官军与虏持久,虽发京军策应,终不若土著之兵,便于战守,请募土人愿报效者,验其年籍,人给银三两,及马匹器械,编成队伍与官军协力杀贼,有功照例升赏,事定归农者,听其愿留者寄名近卫,月给粮一石,老则除之。”
朱厚照很快便同意刘大夏的建言,命广西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替京师招募组建土著军,择日调往宣府。
午朝制度虽然没有取消,但是自弘治十八年六月以后,朱厚照便没有上过午朝,这举动让文官集团十分的不满,一张张奏折漫天飞舞,但是朱厚照却不予理睬,无论如何,就是不上午朝。
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内阁刘健一同上奏,祈求致士。
这是文官集团第一次对年幼的皇帝朱厚照发起挑战,朱厚照怕了,治理偌大的大明王朝,离开了这些人还真不行,于是他服软了,午朝终于恢复了。
但是朱厚照却愈加的郁闷,心中那一股执拗劲渐渐的来了,虽然人在午朝上,心却已在千里外!
这一日的午朝,朱厚照却来了兴致,原因是因为杨廷和举荐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陈瑀,他上奏曰:“有弘治十八年一甲状元翰林院修撰陈瑀,修元史有功,可擢升兼巡查御史。”
巡查御史只是小小的六品官,和陈瑀翰林院修撰没有什么区别,相对来说只是给陈瑀加了个职称,可是意义却大不同。
御史是属于科道言官,最高长官都御史,这个群体在大明王朝十分的吃香,看谁不爽,可一封奏折直达天听,就连文官集团也怕他们几分。
如今杨廷和大学士竟然举荐陈瑀,外廷文官中不免猜测,这二人都是朱厚照身旁最信任的人,如今此举,是不是杨廷和开始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为进内阁做准备了?
杨廷和这突兀的举动将陈瑀也弄懵了,按理说陈瑀和杨廷和是最为不对付,他竟然还这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瑀连忙道:“下臣尚且年幼,不敢担此大任!”
朱厚照觉得让陈瑀做个巡查御史也是不错的打算,帝国上下所有的民情他需要了解,陈瑀又是他最为信任的人,这样安排恰巧满足他的心思。
可不要以为朱厚照只是一心想要玩乐,帝国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并且铭记陈瑀说过“开疆扩土”那句话!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尔瑀忠正不阿,文章直陈利弊,为人正直,得此官无不可,准!”
杨廷和望着陈瑀,诡异的笑了笑,这笑容让人胆寒,仿佛陈瑀这个猎物已经落入了这个猎人的圈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