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也在?”陈瑀疑惑的道。
“废话,同考官怎能不在场?”陈玉白了一言陈瑀然后道:“跟我这边做,毛大人到想看看你呢!”
说完就领着陈瑀来到了一张稍大一点的桌子上,陈瑀发现那桌子上全都清一色的头戴乌沙,胸补各式补子,着皂靴,只有谢以中和董文玉两人是个例外。
见他两个正求救的看着陈瑀,想必是因为这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不免有点儿紧张。
陈瑀在陈提学带领下,在董文玉便坐了下去,他做的是正下位,正对着的刚好是主位,但见主位上一个身穿青袍胸补白鹇,腰配银钑花的官员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陈瑀不禁有些好奇,这人身穿青袍,但四周却有几个身穿红袍的官员,为何他会坐在主位上?
“你是陈瑀陈廷玉?”那人问道。
“学生正是!”陈瑀恭敬的回道,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跟当年考院试时陈玉望着自己一模一样?变态!
“天下之治道方隆,君子之治道斯顾……是你所做?”那人问道。
“正是!”陈瑀茫然的看着谢以中和董文玉,意思是他也这么问你们了?二人会意,分别的摇了摇头。
“呵呵,你可否看过我写的时文?”那人问道,说完之后又道:“你莫要惊讶,我乃主考官毛澄。”
额,陈瑀确实看过弘治几年间所有一甲的文章,所以所做的文章也有了这些人的影子。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这个主位是毛澄做的了,连身穿绯红的陈玉、杨知府都不敢做,他们当然不敢做!
要说大明朝文人见面看什么?看出生!就好比陈瑀他们现在是举人,就算以后坐上了三品、二品大官,该行礼的你还要向人家两榜出生的进士行礼。
若是都是进士出生的,那就比年限,好比你是弘治十八年进士,人家是弘治五年进士,你还是得坐在其下位。
还有一种,在明朝的地位是最为高的,这种人叫出自翰林院,叫庶吉士!
这毛澄乃弘治六年癸丑科一甲一名进士,也可以叫做状元。即授翰林院修撰,弘治十七年升为右春坊右谕德。
陈瑀在乡试前恰巧看过他的时文。
“回老师,学生确实看过,考试中或有借鉴,才能侥幸中了浙江乡试第二,还要多谢老师!”陈瑀道。
“你确实因为借鉴中了乡试第二,但是不是侥幸,是可惜!”毛澄道:“本来尔文章当取第一的,奈何你有取巧迎奉之意,所以这才给你降了第二。”
“学生知错!”陈瑀道。
“尔可有话要说?亦或者冤屈?”毛澄问道。
“学生没有,确实是借鉴了老师时文,错了便是错了,学生明年乙丑科会试时定然不会这般。”陈瑀道。
错了就是错了,陈瑀从来不会去狡辩什么,那样只会让别人看不起。
毛大人看了一言陈瑀,投出了一丝赞赏的目光,此子将来可成大用。
用膳前,一二百举人齐声高唱:“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鹿鸣宴结束,陈瑀正是拜入了毛澄麾下,虽然有点像拜码头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就是拜码头,从此以后,陈瑀在官途上又多了一层保护,他就像一个脆弱的将军,正在一点点给自己穿上盔甲,而这层盔甲将来会是他官场上最好的保护。
这种官场权术,陈瑀在前世已经玩的炉火纯青,现在用起来倒是十分的顺手。
鹿鸣宴结束,陈瑀问董文玉和谢以中何时回府上,想必捷报也已经传到了绍兴和余姚,这二位正主也应该回去报喜了。
二人说晚上就从码头出发,三人相约年后一同结伴同往京师,挥手作别了谢、董二人,陈瑀转身朝陈府走去。
路过丰甯坊之时,却见坊门口起了争执,本来陈瑀也不怎么在意,但是却发现了几个熟人,便举步朝房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