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记绸缎庄走出来,王伦就皱着眉头。
王伦问的事情当然是岳南天的事情。
按照李如海的说法,这岳南天应该是被人给盯上了。
这岳南天原本不是杭州人,从外地过来,也就一二十年的时间,在杭州城打下了偌大的家业,布粮生意遍布南北,巅峰的时候,岳家的生意能有李家的一半,要知道李家可是数代的积累。这岳南天以一己之力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规模,可谓是商业奇才。
后来据说岳南天的涉足了私盐生意,李如海也觉得不太可信,但是据说官府掌握了证据。在官府的威逼和其他商家的挤兑下,短短一两年时间,岳家偌大的家业就消失不见,现在店铺都是别人在经营,那岳家的父女也是消失不见。
王伦走出大门,看看外面渐渐落下的日头,若有所思。
王伦扭头问武松:“二郎,你怎么看?”
“我不懂生意,不过我觉得财帛动人心。”武松回答。
“是啊,财帛动人心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王伦感叹。
看到李若兰和岳山水几个人远远走了过来,王伦收拾了下心情,就迎了上去。
女人们在一起当然是买东西,只是岳山水比较奇怪,买的是小孩子的东西比较多。
一行人往客栈走,李若兰有意无意靠近王伦,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说:“有人跟踪。”
王伦也不说话,就是轻轻点了点头。
往回走了一段,岳山水停住了脚,看着一个高大的店铺脸色复杂,就迈步走了进去,这店铺经营的是布匹生意,看的出来布的质量都不错,生意也很好。王伦几个人也跟了进来。
岳山水进了店铺后,上上下下仔细端详,若有所思,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王伦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店面以前就是岳家的铺子。在这寸土寸金的清河坊里能有这么大一个铺子,岳家之前的财力自不必说。
这时候双眼泛红的岳山水看着柜台里面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略一思索,试探着问:“李伯?”
那花白胡子的老头身体微微一颤,抬头一看,端详片刻,然后就说:“这位官人,你认错人了,老夫不姓李,老夫姓张。”
“李伯,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山水啊。”岳山水一脸激动,快步上前,扶住了柜台。
“这位官人,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李,我姓张,叫张诺。”花白胡子老头嘴唇颤抖了一下,肯定地说:“他们都知道。”
花白胡子老头指了指周围的人。
周围的伙计们也点头。
李若兰是个心思透亮的人,过来拉住岳山水,山水,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
岳山水红着眼睛看了下李若兰,轻轻点了点头,就被李若兰拉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她称作李伯的人。
王伦也回头看过去,那个李伯这时已经低下头,忙活了起来。
到了客栈,李若兰拉着岳山水,说了几句悄悄话,岳山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几个人弄了一些饭菜,草草吃完,因为白天赶路时间比较长,大家都比较困,再加上岳山水心思比较重,大家没有多说什么,就各自回房休息。
夜渐渐深了,吵闹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王伦的屋子里的灯也灭了。
这时候三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慢慢走进了院子中间。
这三个黑影走到中间之后,就不再往前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既然有客人过来了,这我的觉也睡不成了。”王伦的门打开,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武松。
三个黑衣人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
为首一个人看向王伦:“王寨主,能否借房间一叙?”
“阁下怎么称呼?”王伦拱手问。
为首的黑衣人也不回答,只是用手拉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
王伦神色微动,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间:“请。”
王伦和武松带头进去,为首的黑衣人一个人跟着王伦进去,反手关上了门,他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往角落里靠了靠,淹没在了黑暗里。
三个人进了房间,王伦示意黑衣人坐下,王伦也坐了下去,武松站在了王伦身后。
王伦给黑衣人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白衣秀士王伦,果然是一表人才,气概非凡。”黑衣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