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再骂,见萧明彻从柴房里出来,顿时噤了声。
萧明彻浑似没听到这些,站在柴房外,伸手去接那雨滴。
秋风秋雨愁煞人。
他自幼师承名儒,不爱吟诗作赋,总觉得那是诗人词人们的无病呻吟。
看着手中的雨滴,想着许久没见的人,他忽然懂了诗词里抒发的那些意境。
秋风秋雨愁煞人,浊酒一杯欲断魂。
“殿下,有件事……”
段清澜话还没说完,萧明彻飞快地走进了雨幕里,从梨香阁的后门闯了出去。
沈雨燃要跟他划清界限。
沈雨燃要跟着别的男人走。
她绝情!她自私!她势利!
可他已经太久没见到她了。
关于他的消息,一点一滴都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
这样下雨的日子,他疯狂地想她。
哪怕知道见面,她也不愿意理他,他仍然想去见她。
萧明彻冒雨跑出了梨香阁,一路往槐树巷跑去。
他知道她的宅子,也知道她的铺面。
她一向心细,她的铺面一定打理得像悦春阁一样温馨喜人。
萧明彻踩着雨水飞快地跑,没多一会儿便跑到了槐树巷。
雨水遮挡了视线,但他只是往街边一扫,便辨认出哪家是她的铺子。
门上的牌匾字体劲瘦秀丽,是她喜欢的风格。
他站在如意坊的门口。
隔着雨幕,他看到一袭绿衣的沈雨燃坐在柜台后,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盆金桔。
她跟从前一样,眉目秀致,般般入画。
只是从前在东宫的时候,乌发总是高高堆起,梳成端正的高髻。
此时一头青丝却是用丝带绑了起来,梳了几根细细的辫子从耳畔垂了下来。
她不时抬手,将披垂下来的头发往后捋,露出皓白的手腕。
从前在江南待字闺中时,便是这样梳头的罢?
隔着几丈的距离,隔着重重雨幕,萧明彻的目光牢牢黏在她的身上。
如意坊的生意本来就不大好,一下雨,别说进店的客人,就是门口的行人都不见了。
无人登门,沈雨燃便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她面前摆了许多好看的鹅卵石,都是银杏和春草去外头捡回来的。
花盆里直接露着泥土不太好看,她想在泥土上铺一层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