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墨啊,史书太小,装不下我们的一生。我不知道自己和兰颂会被如何定义,可我想告诉后人、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纵使相爱亦无碍任何人。”
“他是曲兰颂,是大名鼎鼎的左丞相曲正和嫡子,他无愧任何人,他还世间清明,监察朝野,辛苦十三年。曲兰颂这个名字,该入传世阁”
他站起来,身姿挺直,语气严肃。
“我蒋明橖,一生为国征战,所立战功无数,俯仰无愧无天地众生,唯愧父母家人。”说到这儿,他停顿了数秒,锐利的视线扫向天际,好像看到自己这些年起伏而波折的一生,他再度沉声开口,“可我不悔。”
“我蒋明橖,也该入传世阁”
大言不惭吗还是觉得他骄傲自大
都不。
在面对蒋明橖为大宸打下的领土时,光幕外的人无人敢说他放肆。
蒋明橖、曲兰颂之功,当入传世阁
当相墨将他这番话说给萧临渊听时,后者声音平淡,问,“有什么问题吗”
相墨于是脸上的迟疑之色更显,他犹豫了两秒,请示上首的帝王。
“陛下,当真要按镇南王所言记入史载否是否会有碍他二人声誉”
他不是觉得蒋明橖二人不配,只是担心自己的一杆笔写下去,后世之人会如何看他们。
是鄙夷,是不齿。
还是尊重
萧临渊无声笑了一下,“你是史官,该如何写当由你下笔才对,动不动来问朕作何”
看相墨严肃的脸上表情更是凝重,萧临渊于是点明道。
“相墨,你可知什么是史”
相墨思考了一会儿,躬身而答“是伟人之往,是前朝之事,是对这无数时光下出现的超脱众人之上的人和不能被忽略而过的事的记载,记以当朝,以供后世。”
萧临渊没说对和错,只是问“都说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出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真能由史官的一杆笔定真假吗”
“人心不一,口口相传,代代相传,传到最后,真假难辨。”
“可我认为,史官当写实,若连史官的那一杆笔都靠不住,后世千秋百代人又该相信谁说的话呢他们又该如何了解他们过往的祖先曾活过的时代,曾在这世间留下过怎样的痕迹”
“朕知你为何犹疑。在你看来,或许蒋明橖与曲兰颂之间的情不该有,会成他们身上的污点,于是你心生不忍,朕明白。”
“可很多事情,并非一人或千万人所言可定对错。正如朕,从不觉得他二人相爱有错。便是这样,你难道还要根据自身的看法来书写他二人事迹吗”
“若是如此,朕会觉得,是朕当初看错了人。你握不起这一杆史官笔,当不得史官名。”
相墨恍然大悟,既惭愧又心虚的将头低的更低。
他拱手认错,“是臣所想险隘,臣有错,必改之。”
“嗯,退下吧。”
萧临渊继续伏案办公,相墨行礼告退。
于是,镇南王蒋明橖与天网监察曲兰颂之过往,被如实载入史册。
看着屏幕上一页页快速翻过的史册文书,光幕下的人徒然生出一种光阴如梭,人生太短之感。
他二人的一生啊,是如此灿烂而耀眼。
青史留名,确是一件令人赞叹之事,同时,看着那在史书中被永远记载的名字他们又不禁心神攒动,生出向往之情,羡慕、憧憬、感慨,甚至有不少人眼中泛起了湿润,呆呆的看着光幕忘记了半张的嘴,和喉咙里发出的颤抖的不成字句的声音。
蒋明橖传世阁二十八功臣第四席,对应天上二十八星宿第四神官位,居东方青龙房宿星,实至名归
曲兰颂传世阁二十八功臣第五席,对应天上二十八星宿第五神官位,居东方青龙心宿星,实至名归